柳岸雖修為不高,但一手基礎法術用得極為純熟,為沈璃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然而,對方人多勢眾,那刀疤臉更是狡猾無比,每當沈璃的攻擊即將命中他時,他總會巧妙地拉過身邊的同夥,當作肉盾。
“噗嗤——”
沈璃的匕首躲閃不及,貫穿了一名被推上前的弟子的胸膛。
那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倒下。
緊接著,柳岸的一道風刃也失了準頭,割開了另一個人的喉嚨。
鮮血的溫熱濺在臉上,柳岸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看著自己沾滿血汙的雙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險些當場吐出來。
“我……我殺人了……”他聲音發顫,目光渙散,透出一股優柔寡斷的茫然。
“他們要我們的命。”沈璃的聲音冷得像冰,她一腳踹開撲上來的敵人,厲聲喝道,“柳岸,振作點!今日你我與他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柳岸被她一吼,渾身一激靈,眼中恢復了些許神采。
是啊,對方是來取他們性命的,此刻的任何仁慈,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可即便二人使出渾身解數,雙拳終究難敵四手。
靈力耗盡,身上添了數道傷口,最終被一張從天而降的縛靈網牢牢困住,動彈不得。
刀疤臉獰笑著走上前來,舉起了手中的屠刀。
“下輩子,眼睛放亮點。”
屠刀即將落下,被縛住的沈璃反而笑了,那笑容在血汙的映襯下,竟有幾分詭異的從容。
“看你身後。”
刀疤臉的動作一頓,隨即發出一聲嗤笑:“你當我三歲小孩?想讓我回頭分神,你好帶著這病秧子趁機逃命?”
沈璃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語氣裡帶著一絲讚賞:“你可真聰明。”
一旁的柳岸,竟沒忍住,“噗”地笑出了聲。
刀疤臉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感覺自己被耍了。
可那股被窺伺的冰冷感覺又是如此真實,彷彿有一雙眼睛,正在暗處幽幽地盯著他的後頸。
不對勁。
他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地猛然回頭。
迎接他的,是一道快到極致的劍光。
他甚至沒看清出劍的人是誰,只覺眉心一涼,意識便墜入了永恆的黑暗。
屍體“砰”地一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楚囂收回修長的手指,連劍都未曾出鞘,只是並指為劍,一道劍氣便了結了對方。
他懶洋洋地掃了一眼剩下的烏合之眾,那雙妖異的紫眸裡,沒有半分情緒,卻讓那群人如墜冰窟,連滾帶爬地作鳥獸散。
沈璃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心中卻沒有太多驚訝。
她和柳岸所在的位置,是通往秘境出口的必經之路。
她方才拼死搏鬥,本就是在拖延時間。
按照她的計算,以花鈴那火急火燎的性子,此刻也該殺到附近了。
只是沒想到,第一個趕到的,竟然是楚囂。
他緩步走來,隨手一揮,那堅韌的縛靈網便化作了飛灰。
如此,強大。
這是她前世怎樣努力也難望項背的高度。
沈璃向來慕強,望著他,心底深處,第一次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死水般的湖心,盪開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漣漪。
但那感覺只是一閃而逝,她立刻警惕地搖了搖頭,將這荒謬的念頭甩出腦海。
妖孽。
他可是個妖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