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廢柴郡主後,天命仙途我掀桌

第148章 千年的夢境

夜深如墨,藥香與靈氣交織中,蕭鈺的呼吸微弱如絲。

耶律屋質按咒施術,靈息流轉不息。白衍初站在他身側,背脊如弓,眼中血絲翻湧,目光死死盯著榻上女子毫無波瀾的臉色。

而此時,蕭鈺卻處於似真似幻的魂境之中。

天地灰白,霧氣沉沉,一座古老的祭壇浮現於虛空之上,赤紅地毯一路鋪展,通向盡頭那座幽暗的神殿。

殿門緩緩開啟,銅鈴輕響,銀紗如水波盪漾。她一襲紅衣,緩緩步入殿中。

頭戴白骨王冠,眼尾輕描九尾印記,鬢邊釵火如焚。紅妝嫁衣,妖氣繚繞,宛若異族王妃。

她是九尾?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想掙脫這莫名幻夢,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自主意識如被封印,唯能旁觀。

空中,一陣低沉的梵音響起。

身前神殿大門再次開啟。那位身披黑金袍的男子緩步走出,銀髮披肩,眸如赤焰,雙角如玉,周身百鬼隨行。

是白衍初。

但不是現在的“白衍初”。

是那位——鬼王。

他走向她,眉眼冷峻又溫柔,嗓音低啞:“你終於來了。”

這一刻,四野妖靈齊呼,萬鬼叩地,紅燭高照,天地皆寂。

婚禮,開始了。

而她——卻是拿著一柄利劍的新娘。

身後,巫修的幽影藏在大殿深處,操縱著她的身體,令她於無意識中拔劍前行。

她看見自己一步步走上高臺,手中長劍寒光逼人,直指他的心口。

而他看見那劍時,只微微一笑:

“我等你,等得太久了。”

“若你是來殺我……那也好。”

“至少,今天你穿了嫁衣,是我夢裡的模樣。”

他說著,緩緩張開雙臂,任她靠近,任劍尖抵住胸膛。

“動手吧。”他低聲說;“就當這場婚禮,用我的命來祭。”

她想喊“別殺他”,想拼盡意志掙脫那股操控。

可魂魄如陷深淵,身不由己,眼淚滑落時,長劍也緩緩刺入他胸前。

鬼王的身影微微一震,胸口溢位暗黑的血液。

他卻只是凝視她的眼睛,輕聲說:“不是如願了麼……可你為何哭?”

下一瞬,爆弒的死亡氣息,噙著了她的喉嚨,雙腳離開了地面。

“不……”她掙扎著,無法呼吸。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之時,一聲怒吼從魂海深處炸裂開來。

“曉曉,回來——”

夢境之外,耶律屋質身旁的白衍初額頭滲出血汗,眼神猙獰而痛苦,胸口那枚共生蠱暴漲異光。

鬼王之魂劇烈顫動,他的意識衝入蕭鈺夢境,強行斬斷那一段幻象。

魂境崩塌的瞬間,紅紗如煙般潰散。

她跌坐在虛空中,紅衣散落,手中長劍化為塵埃。

那句被她壓抑在心底的呼喊,終於掙脫命魂的束縛,在夢境終焉爆發而出:

“不要——!我不是想你死……”

榻上的蕭鈺猛然一震,纖長的睫毛劇烈顫動,唇角緩緩溢位一絲血線,在她蒼白的面色上格外刺目。

耶律屋質臉色驟變,毫不遲疑地沉聲唸咒,雙掌分別按上她的額心與心口,靈息傾注而出。

下一瞬,蕭鈺身上的共生蠱驟然迸出刺目的光芒,彷彿有一道魂息穿破生死的界限,硬生生被拉回人世。

白衍初踉蹌奔來,幾乎是跌進床前。

他怔怔地望著她那指尖微不可察的一顫,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住了。

他胸口處的共生蠱碎裂開來,血氣翻湧,卻顧不得絲毫。

“脫離夢境了。”耶律屋質低聲開口。

他側臉看向白衍初,神色間褪盡了往日的戲謔與鋒芒,只剩下掩不住的疲憊與一絲慶幸。

“還好……撐過來了。”

榻上女子眼角淚痕猶在,神情恍惚,唇間卻彷彿帶著夢囈般的輕語:

“求你,別走……”

白衍初跪在床前,彷彿再也壓不住所有情緒,顫著手握住她的指尖,額頭緩緩抵上她的手背。

那一刻,他像是終於從無盡的等待與惶惶不安中甦醒過來,聲音低啞卻無比溫柔:

“沒走……我在呢。一直都在。”

他的話音剛落,那隻被他握著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微弱,卻清晰得足以叫人心魂震盪。

白衍初彷彿被這點動作擊中了心絃,喉嚨一緊,連呼吸都一瞬凝滯。

榻上的蕭鈺緩緩睜開眼,眸中尚帶著迷茫與空洞,彷彿還未從某場夢魘中掙脫出來。

目光微轉,落在白衍初緊握她的手指上,幾乎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阿初,你回來了……?”

她記得最後的意識是冷,是疼,是墜入虛空的絕望。

可此刻,卻聽見他的聲音、感覺到他的氣息彷彿是一根從深淵中垂下的線,將她拽回了人間。

白衍初輕輕笑了一聲,眼底藏著劫後餘生的悵惘,低聲道:

“你叫我別走,我便不走。”

蕭鈺怔住,目光晃了晃,似是想回憶什麼,又似被這句話擊得心頭一軟。

但她尚未來得及開口,床榻另一側傳來一聲低咳。

耶律屋質站在那裡,神色已然恢復平靜,彷彿方才所有情緒都被他一寸寸藏了起來。可眼底那一抹壓抑不住的暗影,卻冷得驚心。

他望著蕭鈺,眼神如同深潭,平靜得叫人看不出一絲波瀾,聲音淡淡的:“醒了?”

這一刻,他沒有再上前,沒有再觸碰她,只是將手緩緩垂下。袖中靈息回湧,泛起一絲極輕的震顫,彷彿連空氣都被震碎了一線。

方才他親眼看著白衍初跪在榻前,顫聲呼喚,捧著那雙幾近冰涼的手寸步不離。

而她……

那句“別走”,明明輕若呢喃,卻像一柄鈍刀,從他心口緩慢而精準地剖開,割得無聲無息,卻血流如注。

他不言語,也不動怒,只是低頭輕笑了一聲。笑意極淡,像是終於看清了某個他始終不願承認的現實。明知答案,卻還是親自來聽了一遍。

“少樓主乃天命之女,不該死在這裡。”他緩緩道。

語氣溫和如常,帶著幾分疏離的禮貌,又像是真心實意地送上一句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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