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罵孃的衝動。拼了！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得轟轟烈烈！
他緩緩站起身，臉上非但沒有懼色，反而露出一抹高深莫測（實則內心慌得一批）的笑容。
“佛子以《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為題，闡述空有、執破，立意高遠，深得佛法三昧。”張長生先捧了一句，話鋒隨即一轉，“然，佛子所言，終究是‘法’，是‘理’，是‘相’。”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而今日‘悟法’之題，其核心，在一個‘悟’字！何為悟？明心見性是悟，照見五蘊皆空是悟，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看破這‘法’、‘理’、‘相’本身，亦是悟！”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連淨心平靜的臉上都首次出現了愕然。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看破法理相本身？這…這口氣也太大了！這已經不是在討論佛法，而是在質疑佛法的根基了！
“張監事此言何意？”淨心眉頭微蹙，沉聲問道。
張長生負手而立，這一刻，他彷彿被天道附體（主要是被系統逼的），眼神睥睨，氣勢陡然一變：“佛子談‘空’，談‘破執’，可曾想過，你們所執著破的‘空’與‘執’，是否本身也是一種‘相’？你們所追求的‘明心見性’，是否也只是心湖中映照的另一個倒影？”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電，直刺淨心：“佛說萬法皆空，因果不空。那這‘因果’本身，是空是不空？若因果是空，修行何用？若因果不空，又如何能說萬法皆空？此中矛盾，佛子可能自圓其說？”
“嘶——”殿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這問題太刁鑽了！直指佛門核心教義的根本矛盾！就連永定帝都坐直了身體，眼中精光閃爍。
淨心臉色微變，張長生的問題像一把利劍，瞬間刺穿了他引以為傲的佛理屏障。他嘴唇微動，想要反駁，卻發現任何基於佛經的解釋，似乎都難以徹底化解這個悖論。因為張長生不是在質疑某條佛理，而是在質疑支撐整個佛門世界觀的那根“因果”支柱！
“這…”淨心一時語塞。他博覽群經，智慧超群，但從未有人從這個角度去詰問過佛法！這已經超出了佛經辯論的範疇，近乎於…褻瀆！
“張監事！”淨空再也忍不住，厲聲喝道，“你這是在妖言惑眾，詆譭我佛！”
“詆譭？”張長生冷笑一聲，氣勢更盛，“非也！本監事是在‘悟’！悟這天地間最根本的道理！佛門講空，道家講無，儒家講仁，巫蠱講靈…各家各派，皆有其‘法’，皆有其‘理’。然則，這天地執行，萬物生滅，難道真就囿於爾等一家一派所言的‘法’與‘理’之中嗎？”
他猛地抬手，指向殿外深邃的夜空，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日月輪轉，星辰列張，四時更迭，生老病死…此乃天道！非佛，非道，非儒，非巫！天道之下，萬法皆如芻狗！爾等所執著之‘法’，所辯論之‘理’，在天道面前，不過滄海一粟，恆河一沙！”
“真正的‘悟法’，非是執著於某一經、某一典、某一派之言！而是跳出樊籠，以心觀天，以神感道！體悟那冥冥之中，主宰一切，卻又包容一切的無上意志！此意志，可名之為‘道’，亦可名之為‘天’！它無名，無相，卻又無所不在，無所不包！它孕育萬法，卻又超脫萬法！唯有感悟此天道，方為‘悟法’之真諦！”
轟！
張長生的話語，如同九天驚雷，在麟德殿內炸響！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萬鈞之力，重重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跳出樊籠？以心觀天？體悟天道？超脫萬法？
這…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佛法的範疇！甚至超出了在場所有人對“悟法”的認知極限！
淨心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引以為傲的佛理根基，他苦修多年的禪定心境，在張長生這番“天道論”的衝擊下，竟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他感覺自己的心神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攫住，拖向一個深不見底、無法理解的深淵！那是對自身信仰根基的徹底動搖！
“噗——！”
一口殷紅的鮮血，猛地從淨心口中噴出！他身體晃了晃，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佛子！”
“師兄！”
淨空等僧人駭然失色，慌忙撲上前去攙扶。
整個麟德殿，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場中傲然而立的張長生，又看看吐血昏迷的佛子淨心，大腦一片空白。
昨日氣暈了半步一品的淨塵，今日又用一番驚世駭俗的“天道論”，直接把佛門寄予厚望的佛子淨心說得吐血昏迷！
這張監事…這張長生…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永定帝猛地從龍椅上站起，眼中爆射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死死盯著張長生，彷彿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李渭水手中的酒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酒水濺溼了袍角也渾然不覺。
王為之更是張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迴盪：“天道…天道…他竟敢言天道？！”
而此刻的張長生，表面上一派高人風範，負手而立，眼神深邃（其實是在強裝鎮定），內心卻早已被系統的提示音刷屏：
【叮！舌燦蓮花任務完成！評價：SSS！宿主成功以超越佛理的方式（胡扯天道）震撼全場，並使佛子淨心心神崩潰！】
【獎勵發放：天道氣運值+5000！並少少商城抽獎機會x1！神秘道具‘真言符’（一次性）已存入系統空間！】
【叮！檢測到大量震驚、敬畏、恐懼情緒…轉化為信仰之力…信仰之力+10000！】
【叮！宿主對‘天道’的闡述引發微弱天道共鳴…先天道胎融合度提升1%！當前融合度：2%！】
感受著體內那股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流（可能是心理作用），以及系統面板上暴漲的數字，張長生心中狂喜之餘，也只剩下一個念頭：
“媽的，這逼裝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