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張長生合上書本，“條件是，你要把這些知識教給孩子們。”
蘇眉毫不猶豫：“成交！”
“至於修煉課。”張長生最後看向俞懷，“從扎馬、吐納到基礎刀法，由簡至難，你親自教。”
俞懷抱拳：“屬下明白！”
七人圍著堆滿課本的木箱，神色各異，卻都帶著一絲躍躍欲試。張長生看著他們，突然沉聲道：“從今日起，你們隨我入文道院密室，進行封閉式特訓。三個月後，必須熟練掌握所有課程，能隨口解答任何問題。”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記住，你們不僅是老師，更是在開創一個時代。若教不好，誤的是天下孩童的未來。”
密室位於文道院地下，是老院首特意開闢的靜室，隔音防潮。張長生將教材分發下去，制定了嚴苛的作息：卯時起，子時息，每日除了一個時辰的休息，其餘時間全用來學習。
“首先，你們要學會‘班級制’和‘進度表’。”張長生在黑板上畫了六個格子，“每個年級一個班，按課本順序授課，不可跳躍。”
清婉拿著數學課本，很快就掌握了加減乘除，甚至能舉一反三：“這‘方程式’，竟能算出雞兔同籠的數目，太妙了！”
曹錦鑽研語文課本，發現新學的認字方法與傳統“六書”相通，只是更強調實用：“將‘上、下、左、右’與日常動作結合，孩童確實更容易記住。”
王顯拿著物理課本，動手能力極強，用木頭和繩子做出了簡易槓桿：“果然！短臂施力，長臂能撬動三倍重的石頭！”
無空老道最是瘋狂，把密室當成了丹房，用試管混合硫磺、硝石和炭粉，嚇得蘇眉連連後退。直到做出一撮穩定燃燒的火藥，他才撫掌大笑：“化學！果然是仙家學問！”
蘇眉則捧著解剖圖，對照自己帶來的人體經絡圖，漸漸明白兩者的共通之處：“原來針灸的‘穴位’，多在神經密集處。”
劉編撰是第三日加入的，他看到歷史課本後，當即修改了幾處記載：“前朝‘永嘉之亂’的起因，並非紅顏禍水，而是土地兼併，課本寫得極是！”
俞懷的修煉課最簡單，卻也最累。他不僅要自己吃透課本上的“科學發力”技巧，還要琢磨怎麼教給孩童。
張長生則扮演著“監工”的角色，每日抽查他們的進度，用聖人筆具在黑板上寫下公式、畫下實驗步驟，耐心講解他們不懂的概念。
“光為何會折射？”王顯拿著三稜鏡，看著投射在牆上的彩虹，滿臉困惑。
張長生拿起一塊玻璃磚：“因為光在不同物質中的速度不同，就像跑步時突然踩到泥潭，方向自然會偏。”
“為何鐵會生鏽？”無空老道指著潮溼的鐵釘，眉頭緊鎖。
“因為鐵與空氣中的‘氧’結合，生出了新物質。就像你們煉丹時，鉛與硫磺結合成鉛丹。”
“為何算圓周率要用割圓術？”清婉對著課本上的值，有些不解。
“因為圓形無法直接丈量，只能用多邊形逼近。就像你們繡圓形花紋，也是一針一線慢慢勾勒。”
日子如同沙漏裡的沙，在答疑、爭論、實驗中悄然流逝。密室裡時常傳出驚呼聲（無空老道又炸了試管）、爭執聲（劉編撰與曹錦爭論某句經文的解釋）、歡笑聲（清婉算出了複雜的應用題）。
三個月後，當工匠們終於敲響竣工的銅鑼時，密室的門被推開。七人走了出來，個個眼窩深陷，卻眼神明亮。曹錦能流利背誦所有語文課本，清婉能心算四位數乘法，王顯造出了簡易蒸汽機模型，無空老道寫出了《基礎化學》手稿，蘇眉畫出了標註穴位的解剖圖，劉編撰補全了歷史課本的疏漏，俞懷編寫出了《童子功發力要訣》。
張長生看著他們，露出滿意的笑容：“明日，開學。”
此時的京城，早已因新學的即將開學而沸騰。報名的孩童從校門口排到了三里外，有勳貴子弟，有商賈之子，更多的是穿著補丁衣服的平民孩童，手裡攥著父母借來的報名費（張長生定的十文錢，僅夠買兩張報紙）。
《大乾日報》再次刊發號外，頭版只有一句話：
【明日卯時，大乾第一實驗小學，開門授徒。】
夜色漸深，張長生站在新落成的校門口，看著那塊燙金的校牌，心中感慨萬千。他從懷中摸出並少少商城的令牌，上面的“小學教學資料包”圖示已經黯淡——那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知識，即將在這片土地生根發芽。
“公子，都準備好了。”俞懷遞來一把銅鑰匙，上面刻著“一年級一班”。
張長生接過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
咔噠。
門開了。月光灑進空蕩蕩的教室，照亮了整齊的木質桌椅，照亮了黑板上那行用白石灰寫的字：
“知識，是最強的力量。”
明天，這裡將響起朗朗書聲。一個新的時代，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