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陽光透過梧桐葉隙,在大乾第一實驗小學的操場上投下斑駁的光斑。王顯帶著三個工匠,正小心翼翼地組裝一臺半人高的鐵傢伙——蒸汽機的第七次改良版。爐膛裡的煤炭燒得通紅,壓力錶的指標緩緩爬升,發出“嘶嘶”的漏氣聲。
“再加把火!這次要是還炸,我王顯就把這鐵疙瘩吃了!”王顯抹了把臉上的黑灰,嗓門比蒸汽聲還響。他身後站著一群圍觀的孩子,狗蛋舉著筆記本飛快記錄,小蓮則捧著水壺,隨時準備滅火——前六次試驗,三次炸了鍋爐,兩次燒了木架,唯一成功的一次只轉了三圈就停了。
張長生站在警戒線外,看著壓力錶指標指向“五斤”,識海中的蒼天同步播報:【鍋爐壓力臨界值六斤,當前安全。能量轉化效率12%,低於理論值。】
“還差得遠。”張長生輕聲道,指尖劃過系統商城裡的《熱力學精要》,價格高達80萬信仰之力——這意味著至少要再開二十所學堂才能兌換。
玄天在一旁煽風點火:“我說你是不是傻?直接用天道之力催熟多快,非要讓凡夫俗子瞎折騰。”
“天道修復靠的是萬民願力,不是我一人神通。”張長生目不轉睛地盯著活塞,“就像這蒸汽機,得讓他們自己琢磨透了,才算真正掌握‘力’之基。”
話音剛落,只聽“哐當”一聲,活塞猛地彈出,帶動連桿轉動,笨重的飛輪緩緩開始旋轉!孩子們發出歡呼,王顯卻臉一黑——飛輪轉了十圈就開始減速,最後“咔”地卡在半空。
“又是潤滑不夠!”王顯踹了鐵架一腳,火星濺到他的破布鞋上,“這破牛油根本撐不住高溫,得用桐油和石墨混合的新方子!”
狗蛋突然舉手:“先生,物理課上說‘摩擦生熱’,要不試試用水冷卻軸承?”
王顯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他抓過狗蛋的筆記本,看著上面畫的冷卻水管示意圖,拍著大腿笑,“這法子比工部的老工匠想得還妙!”
張長生看著這一幕,嘴角微揚。【“力”之基進度51%,信仰之力+3000。】蒼天的聲音帶著資料特有的冷靜,【民間智慧貢獻佔比首次超過系統知識,天道親和度提升。】
傍晚,張長生帶著改良方案去工部。剛進大門,就見幾個老工匠圍著圖紙吵架,唾沫星子濺到“蒸汽機”三個字上。
“這鐵疙瘩燒煤跟燒錢似的,哪有水車省錢?”白鬍子匠頭敲著煙桿,“小王八蛋淨搞些花架子!”
“李師傅這話就錯了!”王顯臉紅脖子粗地反駁,“北方缺水,這機子能帶動織布機、抽水機,比十頭驢還管用!”
張長生走上前,將狗蛋的冷卻方案鋪在桌上:“用水冷軸承解決潤滑問題,再把鍋爐改成雙層,省一半煤。”他指著圖紙,“下個月我讓學堂的孩子來跟你們學鑄造,他們算得清壓力,你們打得好鐵,正好互補。”
李匠頭眯眼打量圖紙,煙桿在“雙層鍋爐”處敲了敲:“這法子……倒有點意思。不過要讓毛孩子跟我們學?他們懂個屁的翻砂!”
“他們懂怎麼算砂型的弧度,保證鑄件誤差不超過半寸。”張長生叫人取來新學的《工程測量》課本,翻開其中一頁,“你看,這是十二歲孩子算的齒輪模數,比工部的標準還準。”
李匠頭翻著課本,手指在“圓周率精確到小數點後四位”處停住,煙桿“啪嗒”掉在地上:“這……這比欽天監算得還細!”
三天後,工部後院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改良後的蒸汽機帶動著一臺抽水機,將滿池的水抽得嘩嘩作響,飛輪轉了半個時辰仍不見減速。李匠頭摸著發燙的鍋爐,老淚縱橫:“活了六十年,頭回見不用驢拉的抽水機……”
訊息傳到皇宮,永定帝親自來看試驗。當看到蒸汽機帶動織布機織出複雜的雲紋錦時,他撫著龍袍上的紋路笑道:“當年太祖皇帝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今日才算見著真章。”他轉頭對張長生道,“朕準你在北方四省推廣,所需鐵料、煤炭,兵部優先調撥。”
【“力”之基進度55%,天道大盤修復率0.18%。】
“謝陛下。”張長生躬身謝恩,心中卻想著另一件事——嶺南送來的急報說,巫族用“子母蠱”控制了三個土司,正煽動山民衝擊學堂。
離開工部時,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張長生沒回學堂,而是去了百花宮在京城的分舵。紅玉正和蘇眉檢視藥材,見他進來,手裡的“解蠱丹”配方掉在桌上:“嶺南的事……”
“我打算帶孩子們去一趟。”張長生撿起配方,上面用硃砂畫著蠱蟲的剋星草藥,“讓他們親眼看看,知識怎麼對付邪術。”
蘇眉遞給張長生一個青瓷瓶:“這是‘破邪水’,能解子母蠱的心神控制。不過那巫族祭司懂‘血祭陣’,你們得小心。”她壓低聲音,“我收到訊息,佛土的慧能長老也去了嶺南,說是要‘淨化邪祟’,恐怕沒安好心。”
張長生捏緊瓷瓶,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出發前一日,學堂的孩子們連夜趕製“武器”——狗蛋帶著男生做了二十個放大鏡,說是“正午能燒穿蠱蟲的巢穴”;小蓮和女生們採摘了大量硫磺和艾草,按醫學課教的配方製成驅蟲包;連最膽小的丫蛋都畫了五十張“三角形護身符”,說“幾何圖形能破邪陣”。
清婉幫他們打包行囊時,忍不住紅了眼眶:“真要帶孩子們去?嶺南那地方……”
“越是危險,越要讓他們看清邪術的底細。”張長生將《格物精算》塞進狗蛋的包袱,“你留在京城,盯著蒸汽機的量產。王顯說,工部已經能日產三臺,北方四省的春耕正等著抽水機呢。”
清婉點頭,指尖劃過張長生腰間的聖人筆具:“這是文始聖的‘定魂筆’拓本,據說能鎮邪祟,你帶在身上。”
次日清晨,一行三十餘人的隊伍出發南下。孩子們穿著統一的粗布校服,揹著裝滿“武器”的揹簍,俞懷帶著十名護衛殿後,蘇眉派來的三名百花宮弟子則走在隊伍兩側,腰間的藥囊散發著艾草的清香。
行至半途,忽遇暴雨。山路泥濘,車輪陷在泥坑裡動彈不得。王顯改裝的馬車雖安了蒸汽機帶動的絞盤,卻因雨水打滑失效。狗蛋蹲在車轍旁比劃:“先生,用槓桿原理!找根粗木當支點,咱們二十人一起用力,準能把車抬出來!”
張長生笑著點頭,孩子們立刻四散尋找木料。小蓮還掏出捲尺測量:“支點離車輪三尺,木杆長六尺,省力一半!”當二十人齊心協力撬動馬車時,俞懷看得直咋舌:“這比軍中的撬棍法子還靈。”
【檢測到集體協作引發的信仰共鳴,“強”之基進度提升至42%。】蒼天的聲音在雨幕中響起。
七日後抵達嶺南,土司府外已是劍拔弩張。三個被子母蠱控制的土司正帶著山民圍堵學堂,為首的巫族祭司黑袍遮面,手中骨杖上的骷髏頭在陽光下泛著綠光。遠處的山頭上,慧能長老帶著十餘名僧人靜坐,彷彿在看戲。
“張監事來得正好。”祭司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這些山民不敬鬼神,偏信新學,今日便用他們的血祭陣,讓你瞧瞧什麼是真正的力量!”
他舉起骨杖,山民們突然雙目赤紅,嘶吼著衝向學堂。孩子們嚇得縮在張長生身後,狗蛋卻突然喊道:“先生,用放大鏡!”
此時雨過天晴,陽光正好。二十個孩子同時舉起放大鏡,將光斑聚焦在祭司的黑袍上。起初只是火星,可當所有光斑彙整合一點時,黑袍突然燃起藍火!祭司驚呼著撲滅火苗,骨杖上的骷髏頭竟裂開一道縫。
“邪魔外道!”慧能長老突然起身,僧袍無風自動,“竟敢用妖術害人!”他揮手丟擲一串念珠,念珠在空中化作金網,卻不偏不倚罩向孩子們。
“小心!”百花宮弟子拔劍斬向金網,劍氣與佛光碰撞,震得孩子們耳鳴。張長生祭出定魂筆,筆尖金光掃過,金網瞬間消散:“長老這是要連孩子一起‘淨化’?”
慧能面色鐵青:“此等蠱惑人心的新學,留著也是禍害!”
就在此時,山民們突然痛苦倒地,渾身抽搐。
山民們的抽搐並非偶然。蘇眉派來的弟子早已悄悄將“破邪水”混入附近的山泉——那是山民每日必飲的水源。藥水無色無味,卻能瓦解子母蠱的心神控制,此刻正順著血脈發作,逼出蠱蟲的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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