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代理人

第83章 希望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文道院附屬學堂的操場上已響起琅琅書聲。狗蛋領著一群半大孩子,用木炭在石板上默寫算術公式,“1+1=2”的字跡歪歪扭扭,卻透著一股執拗的認真。不遠處,小蓮正教幾個農婦辨認草藥圖譜,指尖劃過“金銀花”的插畫時,特意加重了語氣:“記住,這花能退燒,比喝符水管用。”

張長生站在迴廊下,看著這一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的天道晶片。晶片裡的金色紋路昨夜又活躍了些許——那是大華傳來的信仰之力,莫嵐用蒸汽印刷機刊印的《新學罪證錄》已傳遍十八州,連三歲孩童都能指著上面的數字念出安王貪了多少石糧食。

“先生,戶部派人來了,說要查學堂的賬目。”曹錦匆匆走來,手裡捏著一張蓋著硃紅大印的傳票,“領頭的是高同的表兄,怕是沒安好心。”

張長生接過傳票,上面“核查新學用度,以防中飽私囊”的字眼刺得人眼睛生疼。他冷笑一聲:“查就查,正好讓他們看看,咱們的每一文錢都花在了哪裡。”

戶部官吏在學堂翻箱倒櫃時,張長生讓人搬來二十口大缸,裡面裝滿了孩子們用新學算術算出的民生賬冊:“這口缸是雲州佃戶的地租核對記錄,用複式記賬法查出地主多收兩成;那口缸是青州藥鋪的藥材盤點,按新學稱量法避免了三成損耗……”

為首的官吏翻到一本《蒸汽織布機成本核算》,上面詳細記錄著“每臺機子省多少人工、降多少布價”,臉色漸漸變得難看。當看到最後一頁附的百姓感謝信——密密麻麻的指印覆蓋了半張紙時,他將賬冊往箱裡一摔,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

“這就叫事實勝於雄辯。”張長生對圍過來看熱鬧的孩子笑道,狗蛋突然舉手:“先生,高同他們會不會又來砸學堂?”

“砸?”張長生指著操場上新立的石碑,上面刻著“新學民生實事一百條”,每一條都標著具體資料,“他們敢砸,百姓就敢把這些字刻在他們家門口。”

話音剛落,俞懷帶著一個渾身是傷的漢子闖了進來。漢子是江南織造府的工匠,胸前的燙傷還在滲血,卻死死攥著一塊燒焦的齒輪:“張監事,高同的人放火燒了新造的蒸汽錘,還說……還說要把我們這些學新學的工匠都抓起來!”

【檢測到江南工匠信仰波動劇烈,“力”之基進度降至62%。】蒼天的聲音在識海響起,【士紳集團開始針對技術核心人員,意圖從源頭阻斷新學。】

“他們這是逼我們出手。”張長生的指尖在晶片上掐出紅痕,晶片裡的金色紋路因憤怒而扭曲,“俞懷,備馬,去江南。”

清婉聞訊趕來,將一件厚棉袍披在他身上:“江南天寒,帶上這個。還有……”她塞過來一本《急救術進階》,封皮上貼著一張小紙條,是她連夜畫出的止血法陣示意圖,“萬一遇到危險,用這個應急。”

張長生翻到最後一頁,清婉用娟秀的字跡寫著“蒸汽鍋爐爆炸急救方案”,步驟清晰到連幾歲孩童都能看懂。他捏著書頁的手微微發顫,這哪裡是急救術,分明是她能想到的、最周全的守護。

江南織造府的廢墟還在冒煙,焦黑的齒輪散落一地,像被啃過的骨頭。倖存的工匠縮在臨時搭的草棚裡,見張長生來了,紛紛圍上來,有人舉著燒變形的遊標卡尺哭道:“監事,我們只是想造個省力的機器,怎麼就成了罪人?”

“誰也沒說你們是罪人。”張長生撿起一塊齒輪,上面的刻度還清晰可見,“這東西能讓織布效率提十倍,能讓布價降三成,能讓更多人穿得起衣裳——這樣的手藝,是功不是罪。”

他讓人在廢墟上支起黑板,當場開課:“今天我們不學複雜的,就學怎麼用簡單的法子造蒸汽錘。”他用炭筆在黑板上畫示意圖,“沒有精鋼,就用鑄鐵代替;沒有精密車床,就用新學算術算出誤差範圍……”

工匠們聽得入了迷,有人突然一拍大腿:“對啊!我咋沒想到,齒輪齒距差半分也能用,只要算準咬合角度!”草棚裡爆發出久違的笑聲,有人找出藏起來的工具,當場比劃起改良方案。

【檢測到工匠群體信仰回升,“力”之基進度63%。】蒼天的聲音帶著一絲暖意,【底層創造力被啟用,信仰韌性提升20%。】

訊息傳到高同的江南別院時,他正和一群士紳飲酒賞雪。聽到張長生在廢墟上開課,酒杯“哐當”掉在地上:“反了!真是反了!”他對身旁的鹽商之子道,“去,把那些工匠的家眷抓起來,我看他們還怎麼安心造機器!”

士紳的爪牙闖入工匠家時,卻被早有準備的百姓攔住。為首的老農舉著鋤頭,身後跟著幾十個拿著扁擔的佃戶:“你們敢動張監事的人,就先踏過我們的屍體!”他們懷裡都揣著新學算的地租賬冊,那是能證明自己沒被多收糧的鐵證。

衝突最終演變成了械鬥,訊息傳回京城,永定帝在御書房來回踱步。案上擺著兩份奏摺:一份是高同等人哭訴“新學煽動民變”,另一份是江南巡撫呈報的“百姓自發護學,只因新學讓他們少吃三成虧”。

“陛下,江南織造府的布價已從每匹五錢降到三錢,百姓得了實惠,自然護著新學。”太監小心翼翼地遞上剛到的《大乾日報》,頭版印著蒸汽織布機織出的錦緞,旁邊配著算出來的“民生紅利賬”。

永定帝看著報紙,又看了看窗外正在鋪設的鐵軌——那鐵軌已快鋪到皇城根下,蒸汽火車的鳴笛聲偶爾會穿透宮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突然對太監道:“傳旨,著張長生暫代江南織造府監事,節制當地工匠,先把被燒的工坊重建起來。”

旨意抵達江南時,張長生正在教工匠用新學算術校準齒輪。當曹錦念出“暫代監事”四個字,草棚裡爆發出震天的歡呼,有人把安全帽拋向空中,鐵殼子在陽光下劃出閃亮的弧線。

“先生,這下高同他們不敢再來搗亂了吧?”狗蛋的堂弟——一個剛從鄉下投奔來的半大孩子問道,手裡還攥著半截炭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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