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跪了！佛子跪了！哈哈哈！”
“……”
大乾臣民沸騰了！壓抑了兩日的憋屈、擔憂、恐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化作震天的歡呼與吶喊！無數人熱淚盈眶，激動得不能自已！
永定帝猛地從龍椅上站起，眼中爆射出前所未有的精光，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狂喜與震撼！
李渭水、王為之等重臣，亦是激動得渾身顫抖，看向張長生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佛門僧眾，則是一片死寂。淨空等人面如死灰，看著跪在臺上失魂落魄的淨心，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他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連佛子都道心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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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乾日報》頭版頭條，用前所未有的巨大字號刊印：
【驚天逆轉！張監事佛前論道，大乘佛法普照乾坤！佛子淨心跪地吐血，佛門俯首認輸！】
副標題：【獨家揭秘！何為‘大乘佛法’？‘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真諦何在？張監事親述《金剛經》奧義！】
文章極盡渲染之能事，將張長生描繪成佛門真諦的繼承者與開拓者，將淨心跪地吐血的場景描繪得淋漓盡致，更將“大乘佛法”普度眾生的理念宣揚得天花亂墜。一時間，整個京城，乃至訊息靈通的周邊州府，徹底沸騰！
“聽說了嗎？張監事才是真佛轉世！那佛子淨心在他面前，連提鞋都不配！”
“大乘佛法！普度眾生！這才是真正的菩薩心腸啊！”
“《金剛經》！張監事親口誦唸的！據說聽了能開悟！”
“快去買報紙！上面有張監事論道的全文！還有‘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獨家解讀！”
“……”
張長生的聲望，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文道院監事、雲州通判、鬥法大會力挽狂瀾的英雄、佛門真諦的詮釋者…無數光環加身，他成了大乾王朝最耀眼的星辰！街頭巷尾，茶館酒肆，人人都在談論張長生，談論大乘佛法，談論那場驚天動地的佛理之辯！無數士子、百姓，甚至一些低階修士，都將張長生視若神明，頂禮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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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某處幽暗的密室。
燭火搖曳，映照著幾張陰沉的面孔。
“廢物！一群廢物！”一個嘶啞的聲音低吼著，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淨心那個蠢貨！竟然被一番歪理邪說就擊潰了道心！輪迴金印的力量都餵了狗嗎？！”
“尊者息怒。”另一個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陰冷，“淨心道心被破，輪迴金印的反噬已經開始。他…已經廢了。不過，那張長生…”
“張長生！”嘶啞的聲音咬牙切齒，“此子已成心腹大患！他不僅破了佛門此局，更宣揚什麼‘大乘佛法’，蠱惑人心！長此以往，必壞我主大計！”
“他風頭太盛了。”第三個聲音，如同毒蛇吐信，“文道院監事，鬥法英雄，佛門‘剋星’…永定帝那老狐狸現在把他捧得多高，將來就能讓他摔得多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還不夠！”嘶啞的聲音冷冷道，“必須讓他死！而且要讓他身敗名裂地死！他宣揚‘普度眾生’？那就讓他死在‘眾生’之手！去，啟動‘火種’計劃！讓那些被他蠱惑的愚民，親手撕碎他們的‘救世主’！”
“是！”黑暗中，幾道身影悄然領命，如同鬼魅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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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深處，波濤洶湧。
一座由巨大珊瑚和礁石構築的華麗宮殿深處。
一面由水波凝聚的鏡子懸浮在空中，清晰地映照出大乾京城萬人空巷、爭搶《大乾日報》的場景，以及報紙上張長生那意氣風發的畫像。
“哼！張長生…”一個如同砂紙摩擦般刺耳的老嫗聲音響起，充滿了怨毒與刻薄。崔氏那張佈滿褶皺的老臉在水鏡前扭曲著，渾濁的三角眼裡閃爍著蛇蠍般的寒光。她乾枯如雞爪的手指，正死死攥著一縷烏黑的髮絲——正是當日從張長生頭上斬落的那一縷！指甲縫裡的汙垢都蹭在了髮絲上，顯得格外噁心。
“跳得越高，摔得越慘！”她咧開沒剩幾顆黃牙的嘴，發出夜梟般的冷笑，“你的風光，你的‘大乘佛法’，還有你那可笑的‘普度眾生’…很快，就會成為埋葬你的墓誌銘！老身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她伸出猩紅的舌頭，病態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另一隻手顫巍巍地舉起一根滲出綠色膿液的慘白骨杖。骨杖頂端，一顆渾濁的珠子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氣。她將張長生的那縷頭髮纏繞在骨杖之上，口中唸唸有詞，聲音如同無數指甲刮過棺材板。
“咒！起！”
隨著她一聲尖利的嘶喊，骨杖頂端的珠子驟然亮起幽綠的光芒，那縷頭髮瞬間被點燃，卻沒有火焰，只有一股粘稠如瀝青的漆黑濃煙滾滾冒出。濃煙中，隱隱傳來無數怨魂淒厲的哭嚎，扭曲的人臉在其中若隱若現，帶著最深的惡毒與詛咒，絲絲縷縷，滲入虛空之中，直指張長生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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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御書房。
永定帝看著手中那份詳細記錄了第三輪鬥法過程的密報，臉上並無太多喜色，反而眉頭微鎖。
“大乘佛法…普度眾生…”他低聲重複著，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張長生…你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文道院監事之位，看來還是太小了…”
他目光轉向窗外，那裡是京城最繁華的方向，此刻正被張長生的名字和“大乘佛法”的光輝所籠罩。
“捧得越高…”永定帝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幽光，“將來，才能為我所用…或者，摔得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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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道院。
一場小型的慶功宴正在舉行。老院首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幾位會首也難掩激動。清風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好了許多，看向張長生的眼神充滿了崇敬。
張長生坐在主位，接受著眾人的敬酒與恭賀。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回應著眾人的熱情，眼神卻有些飄忽。
他端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輕輕晃動，映照出跳躍的燭火。
風光無限？名滿天下？
張長生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那弧度裡，沒有得意，只有一絲冰冷的嘲諷和…洞悉一切的漠然。
他輕輕抿了一口酒。
酒很醇。
風很冷。
暗處的眼睛，很多。
這場鬥法大會，結束了。
但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