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院子的“御賜榮耀”在太陽底下曬得晃眼,張長生瞅著那些披紅掛綵的箱子,跟看一堆礙事的破瓦片沒兩樣。納采?呵,套脖子的金項圈罷了。他撇撇嘴,心裡毫無波瀾,甚至想找塊布給它們蒙上,省得佔地方還晃眼睛。
心思剛落定,識海里就熱鬧開了。
青天那老成持重的聲音慢悠悠響起,跟個老學究似的:“宿主,那慈雲庵在西郊山旮旯裡,前朝打仗那會兒蓋的,幾起幾落,香火還沒門口賣炊餅的旺。如今當家的靜塵老尼姑,七十多了,本事稀鬆,脾氣還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手底下十幾個小尼姑,多是山下混不下去的苦命丫頭,看著是挺乾淨,可亂世蓋的廟,難保沒藏點腌臢東西。”
玄天清脆的女聲立刻跟上,帶著點小得意和警覺:“哼!破庵堂!我說什麼來著?紅玉姐姐也是,挑哪不好挑這兒!清靜?我看是清冷得鬧鬼!那老尼姑要真那麼清心寡慾,我玄天的名字倒著寫!保不齊就是個裝神弄鬼的老幫菜!”
“俞懷!”張長生揚聲一喊。
俞懷跟個影子似的,“嗖”一下出現在他身後:“少爺,影衛安排妥了,三班倒看著紅玉姑娘進庵。都是老兄弟,穩當。”
“嗯,”張長生眼神一銳,“慈雲庵的底兒,摸清沒?”
“回少爺,”俞懷語速飛快,“兩組‘夜耗子’(張長生私下給情報探子起的外號)撒出去了,一撥圍著庵堂轉悠,一撥在山下套貨郎的話。最晚明天飯點,準有信兒!”
“催著點,”張長生敲打一句,“重點是:這仨月,庵裡有沒有生面孔扎堆?那靜塵老尼姑是天天唸佛還是偷偷蹦迪?跟城裡哪家大戶或者和尚廟眉來眼去?給我挖!”
“是!明白!”俞懷一點頭,風風火火又竄了。
張長生踱到窗邊,眯眼望了望西邊翠微山的方向。紅玉…但願那破庵子真能讓她消停兩天。念頭一閃而過,他立刻把這點兒女情長甩到腦後。正事兒要緊!
手腕一翻,那塊溫乎乎的赤紅龍脈碎片就滾到掌心。裂痕還在,摸著有點硌手。
玄天立刻跟聞到腥味的貓似的叫喚起來:“來啦來啦!宿主快給我玩玩!看本姑娘大發神威,給這破石頭洗個熱水澡,祛祛晦氣!再給它開開光,轉轉運!”
青天慢條斯理地潑冷水:“急什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龍脈精華,地脈所鍾,如今邪毒浸染,病入膏肓。亂來小心炸了它。得用巧勁兒,比如…來個‘狸貓換太子’,把它肚子裡的壞水兒慢慢抽出來,再灌點好東西進去?”
蒼天冷冰冰地報資料,跟個機器人播報員:“目標:石頭(紅)。狀態:中毒了(邪氣入體)。核心穩定度:79%。建議:輕拿輕放。”
“狸貓換太子?這詞兒新鮮。”張長生樂了。一點金燦燦、帶著“規矩”勁兒的光暈在他指尖亮起,直接捅進碎片裡。嚯!一股子陰寒怨毒的邪氣立馬跟見了仇人似的撲上來!
玄天尖著嗓子就罵:“好膽!敢反抗?吃我一記‘靈能漂白粉’!”一股活潑潑、暖烘烘的能量緊跟著灌進去,不硬碰硬,反而像條滑溜的小魚,專門去勾搭那些冒黑煙的邪氣,想把它們拐帶出來。
青天趕緊支招:“宿主穩住!護住它心臟!玄丫頭別蠻幹!引蛇出洞懂不懂?把壞氣兒勾出來,咱立刻拿好氣兒把窟窿填上!”
張長生心念一動,金光立刻變臉,化作一張細密金網,牢牢罩住碎片核心。蒼天那邊也配合,直接在碎片裡劃了個無形的“隔離區”。
玄天的那股“漂白粉”能量立馬換了策略,跟個花蝴蝶似的在邪氣旁邊翩翩起舞,左勾一下,右引一下。還真別說,一縷縷黑煙似的邪氣,愣是被她妖嬈的舞姿從核心裂縫裡勾搭出來了!張長生手指一彈,一縷金光分出來,跟堵漏的泥巴似的,啪嘰就精準糊住了剛抽走邪氣的窟窿眼兒!
這活兒精細得跟繡花似的。張長生額頭都冒汗了。玄天也不吭聲了,累成狗。青天當總指揮,蒼天當監控器。
不知過了多久,張長生精神頭都快見底了。蒼天冷冰冰的聲音總算帶來了點喜訊:“彙報:目標石頭(紅)。核心汙染度:下降0.5%。核心穩定度:79.5%。能量活躍度:小增0.1%。‘換太子’方案有效。推薦:長期堅持,必有後福(比如給它加點‘金坷垃’壯壯陽)。”
“成了!”張長生精神一振,雖然只搞定了針尖那麼點,但路走對了!這破石頭,也不是啃不動!小心把碎片揣好,他閉目養神,喘口氣兒。
“少爺!”俞懷壓低的聲音帶著點古怪在門外響起,“宮裡…又來人了!傳話的小太監,說陛下急招,讓您立馬滾…哦不,是火速進宮面聖!”
張長生猛地睜眼。這老皇帝,沒完了?剛送完禮就想他?他一邊麻溜起身換官服,一邊琢磨:葫蘆裡又賣什麼藥?
養心殿裡,龍涎香薰得人腦仁疼。永定帝沒在龍椅上擺譜,而是揹著手在看一張巨大地圖,那背影…更駝了,頭髮白得晃眼。一股子日薄西山的味兒。
“臣張長生,叩見陛下。”張長生撲通跪下,聲音洪亮——裝得特精神。
永定帝慢悠悠轉過身,那臉…比上回又老了幾歲,眼袋快耷拉到嘴角了,但那雙老眼依舊賊亮,跟X光似的要把他裡外看穿。
“平身。”老皇帝嗓子有點啞,揮揮手。
“謝陛下!”張長生麻溜起來,垂手站好,一副老實巴交的乖寶寶樣。
皇帝沒說話,就盯著他瞅。張長生一臉坦然,眼神清亮得能映出老皇帝的皺紋。
玄天在腦子裡吐槽:“瞅啥瞅?瞅你帥啊?老傢伙疑心病忒重!宿主挺住!別被他那雙老花眼詐出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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