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淩氏和舒彩霞同時驚撥出聲。
那可是頂頂貴的料子,尋常人家想都不敢想!
“這太貴了!不行不行!”淩氏連忙擺手。
“娘,”舒南笙按住她的手,眼神堅定,“錢賺來就是花的。你們辛苦半生,該穿點好的。聽我的。”
她轉向舒彩霞,“還有,接下來兩天,長姐就按方子,繼續熬製玉容膏。熬好了,先放在家裡,不要拿出去賣。”
“不賣?”舒彩霞臉上的興奮瞬間凝固,不解地瞪大眼睛,“為啥?今天那麼多人搶著要!明天肯定能賣更多錢!”
她看著桌上那堆銀子,彷彿看到了無數新衣裳和好吃的。
舒南笙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物以稀為貴。今天賣得太快,知道的人還不多。等兩天,讓想要的人,再多想兩天。熬好的膏子,先囤著。”
囤著?
舒彩霞撓撓頭,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妹妹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看著舒南笙那雙篤定的眼睛,她心裡那點疑惑立刻煙消雲散。
她用力一拍胸脯,毫不猶豫:“行!都聽你的!你說囤著就囤著!我這兩天哪也不去,就在家熬膏子!”
她對妹妹的信任,早已超越了銀子本身。
淩氏看著兩個女兒,再看看桌上那堆銀錢,心頭百感交集,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自從南笙回來,這個家,好像變得真的不一樣了。
……
翌日。
天光矇矇亮,晨風裹著涼意。
舒沉舟牽出老馬套上板車,又把裹了厚厚棉絮的坐墊小心鋪在唯一的木板上,仔仔細細按了一遍又一遍,才去喚南笙。
“二哥?”舒南笙掀開簾子出來,微微詫異。
舒彩霞已一早出門,本以為要自己踩著溼滑泥濘上路。
“上來。”舒沉舟站在粗糙的板車邊,聲音有些乾澀。
他依舊穿著那件半舊的青色長衫,洗得有些發白,卻熨得筆挺,盡力維持著一點該有的體面。
舒南笙沒多話,扶著他的手臂坐上去。
板車吱吱呀呀碾過泥土道,老馬步子慢且穩。
兄妹倆沉默著,只有車輪滾動聲和偶爾的鞭梢輕響。
“書院可有人欺負你?”舒沉舟打破沉默,目光落在顛簸的地面上。
“不會,我人緣很好的。”舒南笙側頭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抿嘴一笑。
“……那就好。”舒沉舟聲音更低沉,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有什麼難處,跟二哥說,別自己扛著。二哥別的沒有,總還能使點力氣。”
“我知道。”舒南笙輕輕應了。
車廂中又是沉默,卻比剛才溫暖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