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笙等的就是這一刻!
在柳紅綃尖叫聲中,舒南笙猛地轉過身,面向那些目瞪口呆的圍觀者,臉上瞬間佈滿了悲憤和隱忍。
“諸位都聽見了,也看見了!不是我舒南笙賴在靖安侯府不走,是她,柳紅綃!”
她指向身後直跳腳的柳紅綃,眼中含著淚光,“是她逼我今日必須來此,遷走戶籍!是她親口將我趕出柳家族譜,斷絕我與靖安侯府最後的名分!”
她深吸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那捲戶籍文書緊緊按在心口,淚水終於滑落:“靖安侯府,是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夫人待我如親生,哥哥們視我為手足!我豈能沒有半分留戀?可事已至此,真假分明。我縱有萬般不捨,也絕不會再礙著別人獨佔富貴榮華的路!”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圍觀者的目光瞬間變了,從剛才對舒南笙的譏嘲,變成了對柳紅綃的鄙夷和憤怒。
原來這才是真相!
柳紅綃,好一個兩面三刀、刻薄寡恩的真千金!
舒南笙不再看任何人,也再不給柳紅綃任何表演的機會。
她挺直脊背,攥緊手中的文書,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宗人府的正門。
白懷瑾冷冷瞥了一眼僵在原地臉色煞白的柳紅綃,緊隨其後。
宗人府內的手續辦得異常順利。
有文書在手,有白懷瑾這位工部尚書嫡子在旁,經辦的小吏不敢怠慢,很快,新的戶籍落定。
舒南笙,正式歸入榆錢巷舒家族譜,與靖安侯府再無瓜葛。
走出宗人府大門時,柳紅綃還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周圍人指指點點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舒南笙徑直走到她面前。
柳紅綃猛地抬頭,眼中是未散的怨毒。
舒南笙微微傾身,湊近柳紅綃的耳畔。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冰笑和警告:“柳紅綃,這柳大小姐的位置,你可得坐穩了。好好享受這潑天的富貴,可千萬別摔下來。我會在底下好好看著你的。”
柳紅綃渾身劇震,如墜冰窟。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舒南笙那張明明帶著笑卻讓她毛骨悚然的臉。
舒南笙說完,再不看她一眼,轉身與白懷瑾一同離去。
柳紅綃僵在原地,只覺得四周所有的目光都變成了利箭,將她釘在恥辱柱上。
她想叫,想辯解,喉嚨卻像被堵住,一個字也發不出。
她達到了目的,徹底趕走了舒南笙,可她的名聲她的形象,在這宗人府衙門前,也徹底毀了!
當日下午,“真假千金宗人府前反目,真千金柳紅綃當眾變臉刻薄逼迫,假千金舒南笙忍辱遷戶籍”的訊息,如同長了翅膀,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每一個細節都被繪聲繪色地傳播著,尤其是柳紅綃那歇斯底里的醜態,成了茶樓酒肆最熱門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