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娶未亡人之事。
宋老夫人已折騰數年。
他也心中甚知。
這經中閨中女子良多,多的是貪權富貴之人。
唯獨他的未亡人,卻始終無人心甘情願。
宋老夫人挑人實在苛刻,再加上…又實在不堪。
這京中女子自然不想自己往後命運皆臥在一個短命鬼的手上。
偏偏她……
果然,人換了個環境,心中也會變得有些不同。
他並不怪憐月前後改變。
要怪便只能怪他為何如此不堪。
他靠在柱子上喘息了許久,才勉強從一旁拽下了乳衣,套在身上,走了出去。
他原本低著頭,任由頭髮的水落在衣服上,再溼了衣衫。
眼中滿是絕望。
他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他以為那人是來拯救自己的。
是那扇陽光終究還會離他而去。
而他終究是那被關在層層院落之中的一句發臭了的傀儡。
他不該心中升起了些許希望之火。
可在瞧見那躺在桌上便睡著了的女子。
那雙眼又瞬間變得有幾分活躍。
他貪婪地望著那女子。
生怕會驚擾到眼前的人。
她還在!
他那雙眼中,絕望的神色瞬間消失不見。
可他卻只敢坐在床邊,絲毫不靠近半分。
可那雙眼卻貪婪的在人身上掃射,不肯離開半步。
不知過了多久。
窗外傳來了春風,吹的一旁的窗戶吱吱作響。
憐月也終於醒來。
他迷茫的雙眸正好撞上了他的深情眼眸。
“你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憐月走了過去,瞧著他還未乾的長髮,還有那被他弄的溼漉漉的衣裳。
“這麼大人了,還不知把頭髮擦乾,若是…生了病可怎麼好?”
憐月又去取了手帕,站在他身後,細細的替她擦拭著頭髮。
“習慣了。”
他素來不喜生人觸碰。
每次沐浴更衣後,也不會有人為自己擦拭身軀和頭髮。
他又…根本沒那份心思。
所以頭髮也是隨著風乾。
身上那溼漉漉的衣服,更是如此。
“那怎麼能行!”
浙江已經擦拭過的頭髮撥到了他胸前,又開始擦拭其他的地方。
“如今雖是春日,這天氣卻百變的很,若真染了風寒,是很久都不會好的。”
男子的髮質有些粗糙,髮尾處也黯淡無光,甚至還有些毛躁不堪。
他是真的不曾好好養護過這些。
“我…一個糙男子漢,自然不懂這些。”
他雖過過錦衣玉食的日子。
可不過是那寥寥幾年。
父親亡故之後,宋家將他們孤兒寡母排除在外。
京中多年綢繆,他也定然是…費盡了心思。
自然對於自身這些外在,他從不自我在意。
後來生了病中了毒,更不計較這些。
連活著他都不想活了。
憐月又細心去拿了件乾的衣服,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