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所可惜的自然不是莊家。
而是那些因為莊家犯下罪名,而不得不四處尋找求生道路的下人。
她之前恨極了莊家人。
如今大仇得報,心中雖看似歡喜,實則又發現了不少煩悶。
春日已過。
萬物皆已復甦,似乎好像萬事也已有了新的開始。
二人回了家中,宋老夫人又派人送來了不少補品和珍惜的物件。
“母親如今是真的將你當做自家兒媳來看待,你以後也不必再像從前那般擔驚受怕。”
他送來知道憐月因為曾經與宋無憂的舊事,而素來擔心宋老夫人的態度。
可如今因著腹中子嗣。
宋老夫人也重視願意接受憐月的存在。
憐月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如今她也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了。
天牢之中。
不知是誰的安排,竟將宋無憂和莊老爺安排在了相鄰的牢房之中。
宋無憂仍記莊老爺的反水。
自然毫無好臉色。
“世子,我在離去之前早也布好一切,放心,不會有人抓得住您的把柄。”
如今的他根本就不相信面前之人。
甚至覺得眼下,莊大人心中只想著如何將自己撿個乾淨。
“你一個連自家女兒都敢逼死的男人,你覺得本世子會信你?”
他此刻最為後悔的便是從前因為婚姻之故而對莊老爺的百般聽從。
如今自然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相信眼前之人絕無半分反意。
“世子全然當我不知?我那女兒…怕是早已不得世子心意,如今不過是藉著我的手,殺了我女兒而已。”
他心知肚明,宋無憂心中在想什麼。
自然也知曉自家女兒如今已經成了攔路虎。
他藉此機會將莊玉妗殺之,是為了再次向宋無憂投誠。
“本世子從前只覺得你頗會討好人的手段,如今才知道,與你相比,本世子還真是落後。”
他想要的一切都曾經憑藉著自己這雙手而得。
也從未想過要用任何人的命,而為自己的前程而爭。
“世子,要想做成大事,就得狠心,不然就會如世子這般,竟會折在一個女人的手裡。”
“本世子…”
一想到他做夢都想得到的女人,竟會以自己為算計。
若不是喝下了那杯酒,若不是被情慾所操控。
憑藉宋無憂的身手,雖然不能與那東宮之人相提並論,但也能夠在其手下逃脫。
就是因為那杯酒裡的東西,讓他最終被人束縛。
“憐月。”
他那眼眸之中滿是恨意,甚至已然與從前不同。
雖然憐月早已與宋鶴眠同歸於處。
而他不得不承認的是憐月一直活在他心中。
甚至,也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些痕跡。
讓他久久難以忘懷。
“夠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義,本世子既然輸了,那本世子便忍。”
計謀不比他人深,那就只能承擔罪名。
“世子就這樣放棄?難道不會覺得自己難過嗎?”
地牢黑暗,只有幾株燭火。
他卻也仍舊能看得出對面男子的那副諂媚與攛掇。
從前,他一直以為面前之人好歹是自己的岳丈。
他所行之事定然也不會全然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