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銃和屯長的槍口不約而同地轉向四周,幾個人迅速聚攏在一起。寒風呼嘯,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將山林染成一片蒼白。
柳家旺矮身將兩隻破爛的兔子皮塞進揹簍,動作輕快而謹慎。兔子皮上的血跡已經結冰,在寒風中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腥氣。
“這雪越下越大了。”老火銃眯起眼睛,沙啞的嗓音透著幾分擔憂,“三兒,記住了,以後你要是一個人上山,遇到這種情況,別急著去撿獵物。”
“為什麼?”柳三江下意識地問道,手中的老火銃緊了緊。寒風吹得他臉頰生疼,但他不敢放鬆警惕。
老火銃吐出一口白氣,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山裡頭的野獸,鼻子比你眼睛都靈。這兔子皮雖然凍著,可血腥味哪是那麼容易散的。”他頓了頓,聲音愈發低沉,“尤其是被啃過的獵物,不光有血味,還帶著野獸的氣味。這幫畜生向來是成群結隊的,就像李家堡那兩口子,就是被一群畜生給咬死的。”
柳三江默默記下這些話,這都是能救命的經驗。以前山裡成了保護區,根本見不著狼和兇猛野獸,誰能想到現在會是這般光景。寒風中,他感受到一絲不安在心頭蔓延。
“大爺,你說得對。”柳家旺接過話頭,“這山裡現在不比從前了。前兩天我在後山還看見了熊的腳印,比盆子都大。”
屯長咧嘴笑了笑:“熊算什麼?老子前些日子還看見...”
“嗷嗚!”
一聲狼嚎突然劃破寂靜,打斷了屯長的話。在場眾人的表情立刻變得嚴峻起來,如臨大敵。
遠處的山坡上,兩個黑點突然竄出,緊接著一大群黑影如潮水般湧現,迅速分散開來。它們的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經過長期配合的狼群。
“狼群在圍獵。”柳家旺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老火銃緊了緊手中的槍,佈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狠色:“孫四兒餓急了,出來找食了。三兒,給我聽著!槍要握緊了,沒我的命令不準後退!不是說你想闖這片山林嗎?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對付狼群最忌諱的就是分散,更不能害怕!這群畜生餓瘋了,你退一步,它們就敢撲上來把你撕碎!只要我們幾個誰露出破綻,今天就都得交代在這!”
“明白!”柳三江深吸一口氣,手中的老火銃微微顫抖。腎上腺素飆升,恐懼與興奮交織在一起。這是他第一次面對狼群,還拿著槍!
狼群驅趕的獵物逐漸靠近,那是兩隻傻狍子,其中一隻頭上長著分叉的鹿角,渾身草黃色在雪地裡格外顯眼。它們被追得慌不擇路,直愣愣地朝著幾人這邊衝來。
“找傻狍子沒找著,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屯長冷笑一聲,舉起槍瞄準。
“砰!砰!”
屯長和老火銃同時開槍,兩隻狍子應聲倒地,在雪地裡抽搐幾下便不動了。鮮血染紅了白雪,腥氣在寒風中瀰漫。
“不能讓狍子把狼群引到屯子附近!”老火銃沉聲道,“現在麻煩來了。”
狼群聞到血腥味,逐漸散開,將幾人團團圍住。柳三江能清楚地看到那些野獸眼中的貪婪與兇殘。它們的眼睛在雪地的反光下泛著幽綠的光芒,獠牙森森,口中不時發出低沉的嘶吼。
“二十多頭狼,不小的群了。”柳家旺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
“大爺,現在動手嗎?”屯長問道,手指已經搭在扳機上。
老火銃搖搖頭:“先等等,對付這種野獸,得沉住氣。這幫畜生比你想象的要狡猾得多。”
“有槍在手,直接打不就完了?”柳三江忍不住問道。他感覺手心已經被汗水浸溼,但握槍的手卻不敢有絲毫放鬆。
柳家旺接過話頭:“三兒,深山裡的生存法則不是鬧著玩的。打狼容易,但要是沒打幹淨,關鍵是那頭老狼還活得好好的,它們記住了咱們的氣味,跟到屯子裡怎麼辦?這幫畜生最是記仇,能憋上一年半載的。”
“爹!那傢伙臉上的傷疤猙獰可怖!”柳家旺突然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
幾人目光投向狼群中體型最大的那隻,只見它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那道疤痕在雪地的反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是秦老八說的那隻!當時被他砍了一刀逃了的就是這畜生!”老火銃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是殺人狼,今天必須結果了它!”
狼群呈半月形逼近,眾人舉槍瞄準,屯長更是抽出腰間的大砍刀。寒風呼嘯,雪花紛飛,空氣中瀰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嗚嗚嗚~”
隨著頭狼一聲低嚎,狼群如潮水般撲來。它們的動作快如閃電,眼中的兇光讓人不寒而慄。
“來了!穩住!老棟看著三兒這邊!”老火銃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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