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銃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當家人了，知道疼人了。不過這價錢我也說不準，明兒下山找錢老虎問問？那老小子雖然嘴碎，但做生意還算實在。”
“成。”柳三江點頭。
夜幕降臨，柳三江坐在火堆旁，看著跳動的火苗出神。三福三祿今晚在秦巧荷那睡，雖然兩個小傢伙很不情願，但經不住他許諾了好些好處。
屋裡少了兩個孩子的吵鬧，顯得格外冷清。柳三江起身，又往火堆裡添了幾塊柴。火光照在他臉上，映出幾分疲憊。
這些日子，他總是睡得很晚。每天晚上，他都要檢查門窗，確保一切安全。山裡的夜晚太黑了，偶爾能聽到狼嚎，讓人心裡發慌。
他摸了摸懷裡的錢袋，開始盤算明天要買的東西。棉花、布料是必需的，家裡的桌椅板凳也該換新的了。他會些木工活，只要有工具，這些都不是問題。
想到三福三祿的年紀，他又琢磨著要不要買些文房四寶。雖說現在教他們認字還早，但早做準備總沒錯。兩個孩子雖然調皮，但都很聰明，學東西特別快。
“得買盞煤油燈。”柳三江自言自語，“晚上摸黑容易磕著。”
東西太多，錢卻不夠。他嘆了口氣，決定先買最要緊的。日子總得一點點過，等開春了，打獵的收入會好些。
第二天天還沒亮，柳三江就起來了。他先添了火，然後燒水洗漱，將秦巧荷給的包子蒸上。寒氣順著門縫鑽進來，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三兒！”老火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準備好了沒？”
“齊了！”柳三江應道，快步走出門。
老火銃已經等在院子裡，身上揹著那支老舊的龍江造。見柳三江出來，他點點頭：“走吧，趁著天還沒亮。”
兩人踏著晨露，向山下走去。山路崎嶇，但他們走得很穩。柳三江跟在老火銃身後，看著老人熟練地避開路上的石塊和樹根。
“老銃叔，”柳三江開口，“您說這山裡的獵物，是不是越來越少了？”
老火銃腳步一頓：“你也發現了？”
“嗯，這段時間打獵，總覺得比以前難了。”柳三江說著，眉頭微皺，“就連兔子都少見了。”
“山裡的規矩變了。”老火銃嘆了口氣，“以前大家都懂得分寸，現在...有些人太貪了。”
柳三江沉默了。他知道老火銃說的是什麼。最近山下來了不少外地人，打獵不講規矩，見著什麼都要打，連小崽子都不放過。
“三兒，”老火銃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柳三江，“你得學會看得遠些。這山裡的日子，不能只顧眼前。”
柳三江點點頭，心裡卻有些發沉。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現在的日子，能顧得上明天就不錯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兩人加快腳步，向山下走去。路邊的草葉上沾滿露水，在晨光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