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被叩響。
沈願以為是管家,“請進。”
門推開,室外冷空氣灌入書房,進來的腳步聲沉緩有力。
沈願記得,管家每次進來,步伐都偏急切。
遂停下動作,慢慢回頭。
四目相對,她有些詫異。
“謝總?”
謝宴生在客廳遠遠望了眼,只覺得身影眼熟,才想來確認。
掃了眼沈願單薄的衣著,謝宴生關上書房門,走到操作檯前,“沈小姐是古畫修復師?”
他音調涼薄,甚至透著一絲打趣。
真有意思,開成人用品店的人是南城豪門鬱家準兒媳,修售賣機器的手竟也修得了古畫。
沈願見對方眼神探究,覺得不舒服,只點頭回應。
謝宴生意味深長地凝視她一會兒,沉冷的目光落在操作檯的古畫上。
揭掉覆背紙的絹本古畫薄如蟬翼,剩餘部分嚴絲合縫地貼在桌面的吸水紙上,殘缺的地方有大有小,清晰可見。
“你就是管家口中的先生?”沈願試探問。
謝宴生,“有想法?”
沈願,“是有點意外”
豈止意外。
之前欠謝宴生一個人情,要讓他知道沈願能修這幅畫,說不定就拿人情來換了。
人情好商量。
錢不行。
“接下來做什麼?”謝宴生突然問。
“等它晾乾。”
“需要幾天?”
沈願翹首望窗外。
南城這場雨下了三天,空氣潮溼。好在書房溫溼度可調,又有精良的空氣過濾系統,能加速古畫晾乾進度的同時,不破壞古畫顏料層。
這套房子,無處不透著精巧細緻又昂貴的設計。
這樣的環境下,她想了想,“兩天。”
書房門再次被敲響。
謝宴生:“什麼事?”
管家在門口說:“先生,張副院長來電,醫院那位有甦醒的跡象。”
謝宴生低低‘嗯’了聲,對沈願說:“感冒了,就早點回去休息,不急這一會兒。”
開門,關門。
書房歸於寂靜。
沈願走到窗邊,園中蜿蜒的迴廊裡,謝宴生闊步前行,步伐沉穩從容。他身高腿長,肩闊腰窄,周身透著獨屬於大家族精心培養出的矜貴氣質。管家小跑著才能追上,微垂著頭說什麼。
她想起訂婚宴那天,鬱康連給他助理通話都畢恭畢敬。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