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拉回思緒。
沈願從羽絨服兜裡摸出手機,來電顯示蘇蕪悠。
“城白是不是搬去你那裡住了?”
清脆的聲音裹著怒意灌入耳際,沈願將手機拿開些,“是啊,上週四搬進來的。”
蘇蕪悠,“我不同意。”
沈願說,“我也是。”
蘇蕪悠沉默一會兒,“明天有時間嗎,我有件事想當面跟你談。”
沈願說了個地方。
結束通話後,沈願沉思一會兒,似下定決心,轉身撈起羽絨服套在身上,去客廳找到管家。
“書房的空調系統我已經調好了,這兩天暫時不要斷電或調節,儘量不安排人去書房。”沈願交代道。
管家問:“沈師傅後面兩天不在嗎?”
“古畫晾乾需要時間,明天暫時就不來了。”
沈願說完,耳邊傳來一陣喊聲。
“上啊,上啊。”
“小爺我被包圍了。”
“小爺我要死了。”
“啊啊啊啊啊……不玩了。”
視野中忽地飛來一小塊黑影,她忙伸手抓住,掌心被那東西撞擊得發麻。
管家驚撥出聲,“淮安少爺!”
沙發上,輸掉遊戲的祝淮安懶洋洋起身,看看管家,又看看沈願,想發脾氣,看見沈願手中抓著自己手機,當下明白過來。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又沒砸到人。”說著,繼續躺回沙發。
沈願無謂地笑笑,手機還給管家,餘光掃見有道黑影朝這邊走來。
謝宴生換了件黑大衣,鬆垮地搭在肩頭,身形挺拔如青松,冷硬中又藏了絲慵懶隨性。
停步在沈願右側,謝宴生掃了眼她垂放身側的右手,冷眸瞥向沙發,“過來道歉。”
語氣平淡得很,祝淮安卻嚇得麻溜起身,朝沈願鞠躬,“對不起,我錯了,請原諒,再也不敢了。”
這就是血脈的壓制麼?
“沒關係。”沈願沒忍住笑。
就是感冒了有點鼻塞,聲音聽起來嗡嗡的。
祝淮安卻沒動。
謝宴生對管家說:“他哪兒來的,送哪兒去。”
祝淮安猛抬頭,佯裝可憐地哭訴,“舅舅,不至於,真不至於。”
謝宴生又看向沈願,不自覺被她輕淺的笑意吸引。
她的五官分明,面板通透細膩如白瓷。不笑時眉眼冷淡,透著拒人千里的清孤感。好似白雪山頭上高懸的一彎寒月,周身籠罩的氣息都是冷的。
笑起來又給人溫良順從的感覺,彷彿招招手就能拐走。
“走吧,我送你。”他說。
沈願愣住,再看時,謝宴生已經朝外走去。
*
熟悉的木質香調在鼻尖纏繞,車內寂靜,引擎運轉的聲音竟也動聽起來。
“去哪兒?”
沈願報了張阿婆家的地址。
上次走得急,沒來得及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