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高峰,總是堵車的代名詞。
汽車走走停停。
許是吃了感冒藥的緣故,沈願被搖晃得昏昏欲睡。
她把額角貼上玻璃,冰冷的觸感驅散睡意,意識清醒了些。
“是謝某哪裡得罪了沈小姐麼?”身邊人突然發問。
沈願不明所以:“沒有的事。”
“那就好。”
到小區附近的路口,沈願對司機說:“麻煩就停在這裡,裡面道路窄,車子進不去。”
司機停好車。
沈願轉身想致謝,謝宴生不知何時閉目睡著了。
沈願放輕動作下車,關門。
關門聲不大,仍吵醒了謝宴生。
他睜開眼,視線穿透窗戶的玻璃,看後視鏡。
沈願已經走遠。
城中村的馬路很窄,街邊的路燈泛著微光,磚石砌成的拱門孤零零地矗立於夜色中,將這片老舊的建築群與新區的高樓大廈隔開。
相比新區的喧囂繁華,這裡顯得格外冷清寂靜。
沈願輕車熟路來到4單元302,敲響房門。
秦舒一個人在家,張阿婆去了店裡。
那臺機器徹底壞了,張阿婆拉去當廢鐵賣,賣了10塊錢。
沒有自助售賣機,成人用品店只能靠人來守。
沈願收拾完東西準備走,秦舒拉住她提醒,“如果鬱城白在公寓,你可要小心,把門反鎖好。萬一又像三年前那樣,你們……”
三年前那件事,秦舒是知道的。
她也是見證者之一。
鬱老爺子壽宴,鬱家也宴請了沈願的朋友秦舒,由於天色較晚,鬱家安排秦舒在家中歇下。
秦舒在客房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陣吵鬧驚醒,等她趕上樓時,三樓的客臥裡圍滿了人。
臥室床上,沈願蜷縮在被子裡,纖瘦身體顫抖著,頭髮散亂,眼眶含淚,像鬥獸場裡,被扔進籠子裡供野獸訓練追堵的流浪貓,旁邊是圍觀群眾……
經此一事,鬱老爺子定下鬱城白與沈願的婚事,沒過多久就患了老年痴呆症,被送往康養山莊療養。
在秦舒和張阿婆眼中,鬱城白是個乘人之危,腳踏兩條船的渣男。
不抗拒與沈願的婚約,又纏著蘇蕪悠不放。
沈願懂秦舒的欲言又止,拍拍秦舒的手,安慰,“沒事,鬱城白出差了。而且僱主家管吃管住,如果沒特殊的事,在那幅畫修復完之前,我暫時就不出來了。”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
沈願與秦舒道別,拎著私人用品走出小區,到就近的地鐵站坐車。
沈願居住的小區在南城市中心,是她父親生前買給她的成人禮,小兩室帶間書房。
大學期間,她週一到週五住學校,週末去鬱家報到,也曾提議過週末單獨住,被鬱家父母以女生獨居不安全為由,拒絕了。
三年前發生的事,讓她不敢住在鬱家,堅持搬進這套房子。
這次鬱家父母沒再阻攔。
到小區已經是夜間9點,沈願推開門,隱約看見沙發上坐著一道暗影。
她煩躁地蹙起眉。
鬱城白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