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慎抓著話筒放聲高歌,一曲畢,包廂裡的公子哥兒們都鼓掌叫好,更有人誇張地豎起大拇指,“陸公子這歌喉,不去當歌星簡直是樂壇的損失。”
陸懷慎飄飄然,見謝宴生坐在角落裡喝悶酒,招呼其他人,“你們玩兒,今晚全場我買單。”
說著放下話筒,驅開越靠越攏的女郎,一屁股坐在謝宴生旁邊,“難得出來玩,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謝宴生斜倚在皮質沙發裡,修長手指輕釦杯沿,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搖晃。垂首凝著搖曳的液體,冷冽淡漠的眉目間,蘊著化不開的晦暗幽鬱。
“想不通。”他嗓音低沉得快要淬出冰來。
陸懷慎抬手示意音樂暫停,再一揮手,包廂裡的俏女郎們自覺退出去。
不到半分鐘,場內便安靜下來,只剩幾個交好的朋友慵懶隨性地坐在沙發上。
“想不通什麼?”陸懷慎問。
“什麼都得到了,又好像隨時都會失去。”
陸懷慎“嘖”了聲,旋即明白謝宴生所指為何,抬手拍拍謝宴生肩頭,“【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誠不欺我,不可一世的謝大總裁,也會為感情困擾。”
有人說,“結婚後的謝總,變得我們都快不認識了。”
謝宴生目光睨過去,那人忙閉嘴噤聲,怯怯地吞了口唾沫。
在這個利益交織的豪門圈裡,謝宴生是制定遊戲規則的那個人,謝氏旗下幾家公司紮根各行各業,且都能做到行業龍頭,其實力足以讓當地政府為其護航。加之有陸懷慎這個紅色背景的至交好友,他在南城的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一名叫長相清俊儒雅的男士分享心得,“這養女人吶,就像養寵物。不能對她太好,更不能百依百順,這會讓她覺得自己才是主人,從而恃寵生驕,對主人頤指氣使。要我說,適當冷一冷,兇一兇,她們才會聽話、順從。”
有人附和著建議,“就是,以謝總的身份地位,想要怎樣的女人沒有。要真喜歡那一款,可以找幾個相似的放在身邊,說不定體驗感比原先那個更好呢。”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愈發誇張。
更有甚者,提議讓謝宴生再找個女人帶著,一來刺激對方,再則轉移注意力。
說到最後,陸懷慎都覺得有幾分道理,手託下巴尋思。
“你們發展太快,也太順,沒有經歷挫折的感情就像溫室裡培育的鮮花,好看不長久,一旦失去恆溫保護,鮮花馬上就會凋零。你要不……真試試?”
包廂裡霎時安靜下來。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謝宴生身上。
謝宴生漫不經心地把玩酒杯,修剪乾淨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玻璃器皿。
似在斟酌這件事的可行性。
剛才提建議的男人名叫慕名堯,見謝宴生斂眉思索,表現最為迫切,“謝總,我有個遠方堂妹,也是古畫修復師,人長得漂亮,氣質優雅,家世乾淨,情史清白,你要是有興趣,我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情史清白”四個字。
慕名堯特意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