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福記

第59章 管你顛倒是非,還他青紅皂白-4

眾人怔住。

阿榆笑眼彎彎,輕言細語地說道:“安四娘不過是鮑家小妾,你卻說她是鮑家主母,莫不是在說鮑家寵妾滅妻?我這巴掌呀,是代鮑學士賞你的。”

阿榆甚至溫溫和和地看了眼鮑廉,“鮑學士,我說的對不對?”

鮑廉額上無聲地滴落汗水,卻真的不敢說阿榆不對。

婢妾和主母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主母犯錯會牽累家族,婢妾犯錯或打死或發賣,甚少會牽涉主家。而今他聽藥房掌櫃提起藥材,隱約猜到安四娘已被捲進去,至少有了嫌疑。此時他若維護安四娘,或承認安四娘是鮑家主母,即便不被認作同謀,至少逃不脫一個治家不嚴的罪名。這對清流自居的翰林學士來說,前程差不多也可以終結了。

安拂風雖不解阿榆為何忽然發作,但想想阿榆經歷的那些事,倒也不奇怪,只看了眼阿榆的手,體貼地問:“疼不疼?”

藥房掌櫃捂著臉差點哭出聲。疼的明明是他好不好?這小娘子的手勁可比安家七娘子兇殘多了,他的下頜骨快被打裂了!

沈惟清目光閃了閃,雖不覺得阿榆會手疼,還是看了看她那雙潔白幼嫩的手,再看了看那明媚無辜的臉龐,默然垂眸,接過帳冊看了,又掃了眼下方眾人,緩緩道:“鮑學士,今日還請暫留此地。我會去鮑家一次,將高大娘及相關人等帶來,將此案查個明白。”

鮑廉驚怒,“沈惟清,就憑藥房中人一面之辭,你就要羈押本官,抓捕本官家人嗎?”

沈惟清道:“羈押談不上,韓知院看過案卷,必會親自過來跟鮑學士聊聊。”

他收起案上卷宗,站起身,又淡淡被了一句,“還有,安四娘是婢妾,不是家人。”

安拂風不由怒視沈惟清。

他有必要再次提醒眾人,她那族姐是個婢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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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清攜案宗和證物去見了韓知院,很快拿到蓋了審刑院印章的文書,率差役前往鮑家拿人;他的同僚高胖子則受命前去搜拿鵲橋真人。

鮑廉說的清楚,是鵲橋真人判斷那幅繡像是詛咒人的不祥之物。究竟是真是假,是有心還是無意,自然要拿他來問個清楚的。

阿榆卻是稍後才趕往鮑家的。她又去了一次錢府,跟鸝兒要了一份鮑家人最信任最重用的婢僕們的名單。有了那份名單,按圖索驥,捕人之際自是爽利多了。

太夫人、安四娘等人都知鮑廉此去審刑院,乃是如退為進,必定會將汙水潑給故去的喬娘子,料得自家必能順利脫身,根本未想過他們會來拿人。

只是想著喬娘子逝者已矣,還為她按個惡名,太夫人有些不安。安四娘既以端慧聞名,自然在旁溫聲勸慰。幾句之後,太夫人便真心真意地覺得,喬娘子能在死後為鮑家做點事,是在贖她不孝之罪。他們利用喬娘子,是在助她早登極樂,早日超生。

待沈惟清循禮通報入內,太夫人見到他身後那隊甲冑鮮明的衙差,不由揉揉眼睛,幾疑夢中。

“青天白日的,你們、你們想打劫嗎?這麼多人明火執杖的,敢往學士府裡闖!”

沈惟清彬彬有禮地一揖,說道:“太夫人見諒,在下並無得罪之意,但鮑學士有些證詞,尚須府中各位前去佐證。”

他說得爾雅客套,但揮手之下,隨來的衙差已如惡虎般往各院衝了過去。

安四娘聽得那邊一迭聲地在催問“誰是高大娘”,已然變了臉色。

太夫人不知,她卻清楚,晨間曾有人自稱安家客人,求見高大娘。但高大娘趕到門口時,並未見到那人。

據說,那人正在門口等著,被兩名遊俠兒擄走了。

安四娘小心翼翼地探問沈惟清口風:“沈郎君,請問,高大娘犯了何事?”

沈惟清居中而立,負手看著衙差抓人,似沒聽到安四娘說話,連個眼睛餘光都沒給。

安四娘登時漲紅了臉。

細論起來,沈惟清之父沈世卿與殿前司副指揮使安泰少年相識,頗有些交情。只是沈惟清明顯只將七娘子安拂風當作了正經的安家人,而她安四娘子……一個不值一道的破落戶娘子,一個不入流的婢妾,根本沒資格跟他說話。

阿榆目光有些散亂,忽邁腿向旁邊走去。

沈惟清忙問:“阿榆,你去哪裡?”

阿榆慢慢道:“去看看喬娘子住過的地方,也算是……案發現場吧。”

畢竟喬娘子最初被謀害的地方,正是鮑府,鮑府的主院,——也是她嫁入鮑家後,曾經住過一年多的地方。

沈惟清怔了下,“我陪你去。”

阿榆搖頭,“事隔年餘,怕是線索有限。我去瞧一眼,沈郎君留在這邊就好。”

沈惟清也知此理,聽阿榆這麼說,再看眼前眾人忙亂,只得點頭道:“那你速去速回。若有發現,立刻著人喚我。”

阿榆應一聲,很快走得沒了蹤影。

安四娘端著穩而優雅的身姿,神情不動,眼底卻暗藏羞惱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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