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福記

第45章 玉帶羹的高蹈出塵與俗世煙火-3

沈惟清夜間收到安拂風遞來的短箋,第二日一早便來尋阿榆。

阿榆瞅著他青衣蕭然,溫雅蘊藉,不見先前疲病之態,便道:“瞧來沈郎君恢復得不錯,那便一起去尋酈娘子問話吧!”

沈惟清皺眉,“你的腿還需養幾日吧?”

阿榆道:“我不過是些舊傷,並不妨事,總不能耽誤了查案。”

她笑容明媚,黑黢黢的眸子卻審視般盯向了沈惟清,“飲福大宴的案卷,我是一定要看的。沈郎君不會再存心攔我,對不對?”

沈惟清心口悶了下,半晌方道:“我不攔你。但等破了這案子,你務要好好調理身體,將那些舊傷除了根才行。”

如今他存了另一番心思,聽安拂風說起那位李三郎如何風姿如玉,如何見識不凡,跟阿榆又如何投契,自然要過來瞧瞧。

阿榆哪裡會想到這些,心心念念只記掛著沈惟清不願她翻查秦池案卷之事。此時見了沈惟清應得爽快,頓感欣慰,連忙答應。

看來她這次冒險救人沒白費。沈惟清雖然蔫壞驕傲,還算得性情中人,頗講情義。秦藜若嫁了他,即便沒了孃家,也不至於受欺負吧?

想起秦藜終身有托,翻查秦家舊案之事也初見曙光,前往城南的一路,阿榆的心情甚是愉悅,眼睛亮晶晶地蘊了星河般的笑意。

沈惟清坐在她對面,將她一顰一笑看在眼底,卻不由地有些忐忑了。

這小娘子眉眼間的柔和,是因為他,還是因為昨天那個李三郎?又或者……為了李三郎的那兩錠金子?

或許,他上回給小娘子的零錢有點少了……

不約而同地,二人都將韓平北給忘了。

一個急於查案顧不上,一個巴不得對面那位想不起來。

畢竟,這位狡猾的小娘子怪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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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再到錢府,錢少坤帶著鸝兒,竟迎出了大門。

鸝兒向二人深施一禮,淚盈盈道:“沈郎君,秦小娘子,妾多謝二位救母之恩!”

錢少坤的笑容也真誠很多,親熱地握著沈惟清的手臂,說道:“昨日我細細追問鸝兒鮑家之事,她果真想到了些疑點,或許能助沈兄一臂之力。”

沈惟清看了眼鸝兒,同樣笑得親切溫和,說道:“我素知錢兄高義,酈娘子亦是通情達理之人。”

鸝兒溫溫柔柔過來攜阿榆的手時,阿榆不由感慨。

論起演,阿榆是專業的,鸝兒卻是刻到骨子裡的,舉重若輕,信手拈來,了無痕跡。無怪沈惟清能看出阿榆是裝出的溫婉,卻對鸝兒的示好甘之若飴。

沈惟清正走時,覺出身畔一道目光投來,只作若無其事地暼了一眼,正撞上阿榆意味不明的笑容。

竟是偷看著他,正對著他微笑?

因李三郎而略有陰翳的心情驀地雲開霧散,於是他對錢少坤愈發和氣。

兩廂和氣下,二人對鸝兒的問詢自然格外順暢。

鸝兒本就水做的人兒,淚水跟水閘似的說傾就傾,提到逝去的舊日主母,自是珠淚滾滾,眼底多了幾分不知真假的悲切。

阿榆不過聽了幾句,便知鸝兒雖侍奉過喬細雨三年,但跟主母並不交心。

在鸝兒眼裡,喬細雨是位心向佛祖的孤傲娘子,極不合群,和阿榆印象裡那個活潑細緻的侍兒判若兩人。鸝兒因生得太好,被安四娘尋藉口發配到莊子。為了生存,她只得想辦法親近莊子上的主母,並以其溫柔妥貼很快成了喬細雨的貼身侍女,算是那三年跟喬細雨最親近的人。

鸝兒原來的打算,喬細雨到底是當家主母,若有回府之日,她也能跟著回去,隨之水漲船高。可惜她再怎麼出謀劃策使勁兒,喬細雨置若罔聞,終日將自己關在一間小佛堂裡,對著一祈福誦經。眼見年華逝去,喬細雨無意回府,鮑家也無意相接,鸝兒越來越不安。

鸝兒去莊子的第三年,太夫人忽然到訪,態度異常和煦,鸝兒喜出望外,以為喬細雨有望回府。可惜喬細雨面對婆婆,依然神情淡淡。隨後二人在小佛堂關起門來說話,鸝兒以為婆媳間有齟齬,私底下說開指不定便好了。誰知不久便見太夫人快步走出,氣沖沖地瞪了眼小佛堂,竟忍下怒火,匆匆離去。

隨後,太夫人又來過兩次,鮑廉也來過一次,都是神神秘秘避入小佛堂商談,但最終都忍怒出來,鸝兒再不知他們都說了什麼。

太夫人最後一次來時,喬細雨顯然也失了耐心,太夫人才踏出佛堂,便從裡面“砰”地一聲,重重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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