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福記

第67章 你我皆凡人,走不出貪嗔痴怨-1

她本能地抽出手,說道:“你在前面走就行,我認得路。”

沈惟清又有了種這小娘子很不實誠的感覺。

他頓足,定定地看她,“你方才所說的一切,都是實話,不曾撒謊,對不對?”

阿榆詫異。

說了這麼多,一副海誓山盟的架勢了,怎麼他還是將她當成撒謊精?

她眼神暗沉了下,看著沈惟清的眼睛,說道:“我方才所說,俱是我親身經歷之事。若有半字虛言,教我夜夜夢迴那三年吧!”

沈惟清聽得瞬間臉色發黑,低喝道:“閉嘴!”

他一把抓起阿榆,快步離開。

阿榆再不料他是這個態度,想再甩開他的手,卻覺這次他捏得死緊,幾乎捏得她骨頭生疼,哪裡甩得開。

竟然如此霸道!

阿榆一時風中凌亂,卻沒敢太過計較。

她真的不怕立這個誓言,畢竟她今日所說,的確是她親身經歷。

從始至終,她只撒了一個謊。

她不是秦藜,而是秦藜無意間認下的妹妹,“羅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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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阿榆查出舊傷,又聽了那些破事,沈惟清無論如何也不願她再去廚間勞心勞力,徑帶她去找沈綸。

彼時習慣,早睡早起。沈綸傍晚時已用過膳,此時備的說是晚膳,不如說是夜宵。他不過嘗兩口湯,便笑眯眯地看著二人吃飯。

沈惟清自幼養出的習慣,食不言寢不語,中間只為阿榆夾了兩次菜,絕口不提別的。

但這點動作已然足夠了,沈綸看得連白鬍子都不小心捋下了兩根,眼角的笑紋直接彎到了鬢邊。

果然,這郎才女貌的,丟到一起查案就是好,吵著吵著,指不定能給他吵出個小曾孫。

待吃完飯,侍婢撤下飯菜,端了茶水過來,沈惟清才跟祖父說起成婚之事。

沈綸明白自家孫子在婚事上有些彆扭性子,那邊阿榆又是剛遭大禍的,倒也不去刁難,反而笑呵呵給他們謀劃,請誰保大媒,幾時出婚書,哪怕婚事從簡,三書六聘不能少。

當然,在此之前,沈綸先得寄信給外放的沈運使,告知此事。畢竟關係孫兒終身大事,父母那邊同樣得有所準備和安排。

等喝完茶,沈惟清送阿榆回去時,屋內並未刻意放低的一些言語早就傳開,婢僕們看向阿榆的神情都變了。

不管人家是不是破落戶女兒,如今已老主人、少主人齊齊認可的少主母,沈家未來的宗婦。

難怪對小娘子不敬的車伕受了那麼重的責罰,難怪盧筍那廝不辭辛苦天天往那小食店裡跑……

盧筍很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得意,趕車時一路吹著口哨,令車廂內正想著如何跟阿榆繼續溫馨相處的沈惟清有將他一腳踹飛的衝動。

沈惟清正想讓盧筍住口,便聽身畔的小娘子幽幽道:“剛被拐時我被關在小黑屋,很是害怕,便吹口哨給自己壯膽,外面的大嬸嫌吵,衝進來輪起洗衣槌便打。我抬手去擋時,胳膊當即便垂下來了。那應該是我第一次被打骨折。”

“……”

溫馨沒了,曖昧沒了,連小小空間的相處都冷嗖嗖的。

沈惟清小心問:“後來呢?誰找人給你接的骨?”

有的骨折、骨裂能自己長好,但胳膊垂落,顯然是脫臼了,必須有人接續斷骨。

阿榆眼神黝黑,半晌才輕輕一笑,低聲道:“一個姓羅的女人。是她拐了我,還在我面前裝好人。”

沈惟清道:“姓羅的女人?既是個柺子,秦世叔和凌叔找到你後,一定沒放過她吧?這些事情既已過去,就不用再想。”

阿榆不置可否,目光投向窗外,看著夜間依然熱鬧的汴河大街。

燈火輝煌,滿目繁華。

沈惟清柔聲道:“你看這樣的人世間。和平,安樂。我們的未來,也會是這樣。”

阿榆沒說話,神情似遊離於煙火人間外。

半晌,她輕聲道:“沈惟清,你知不知道,善惡到頭終有報,其實都是騙人的。”

他們趕回小食店時,安拂風剛做完一道暗黑菜式,正在阿塗送瘟神的目光下悻然走出店門。

沈惟清剛放下阿榆,一眼瞧見,立刻招呼安拂風上馬車。

“正好順路,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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