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臥室裡。
李賢站在水盆裡洗臉,楊盈秀在一邊捧著毛巾。
李賢洗完臉,拿起毛巾擦擦臉。
楊盈秀有些擔心地道:“這是栽贓陷害!”
李賢點點頭道:“你說得對,就是栽贓陷害!”
楊盈秀打了一個哈欠,苦笑道:“六郎,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李賢微微嗯一聲。
楊盈秀淡淡道:“這一計表面上是衝著殿下,實際上是震懾薛仁貴啊!”
李賢點點頭道:“我知道,那又如何?”
李賢雖然不想被武則天利用,但問題是,還是被武則天利用了。要論權謀鬥爭,武則天的手段實在是太高了。
可以說,剛剛開始的時候,彈劾李賢的人,確實是太子李弘的人,雖然有姜恪暗中幫忙遮掩了一下,可是這些人反應太快,瞬間彈章連上,已經堆滿了一個大籮筐。
這些彈劾李賢的人,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李賢感覺這個套路非常熟悉,有些像某部電視裡的橋段。
武則天的人肯定出手了,出手的目的當然不是打擊李賢,而讓李治注意到,他的太子如今羽翼已成,尾大不掉了。
楊盈秀直白地道:“六郎與薛仁貴走得太近了,犯了陛下的忌諱了!”
李賢皺起了眉頭。
楊盈秀緩緩開口:“以私賞將士的藉口彈劾大王,這恐怕是太子做得最蠢的一件事了,此舉不僅傷了涼州諸將之心,也傷了薛大將軍之心,無論涼州諸將也好,薛大將軍也罷,都會對太子心生怨恨,表姑母這一計,還真是一石三鳥啊!”
李賢眉頭一皺:“這該如何是好?”
李賢其實還真小看了楊盈秀,楊盈秀這個出身弘農楊氏的嫡女,年齡僅僅比李賢大三歲,她不僅僅可以一眼看出老賬房玩的貓膩,還會操持生意,打理產業,問題是,她對政治也是門清,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微妙。
楊盈秀摟住了李賢的肩膀道:“六郎,你這麼做是何苦呢?陛下不一定會相信你的解釋!”
“他會相信的!”
李賢非常自信。
楊盈秀有些不解,她實在想不通李賢的自信從何而來。
李賢坐在床上,淡淡地笑道:“你猜我當時為什麼明明知道賀蘭敏之是陛下的寵臣,還殺了他?”
楊盈秀微微一愣,疑惑地道:“為什麼?”
“因為我想離開長安!”
殺掉賀蘭敏之,最好讓李治趕他前往沛國就藩,這本來就是李賢計劃中的一環。
李賢也知道賀蘭敏之是李治的寵臣,殺掉賀蘭敏之,李治會生氣,李治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外甥,幹掉自己的兒子。
除了被殺,其他懲罰對於李賢來說都不重要,無論是褫奪爵位,或者是發配邊疆,李賢都能接受。
李賢望著楊盈秀道:“身為親王,可以爭權,也可以奪利,唯獨一樣東西碰不得,那就是軍權,明明我也知道,我為什麼還去碰?”
楊盈秀愕然道:“真想不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才十五歲啊!”
李賢淡淡地笑道:“人家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孩子是可以犯錯的,父母對孩子的犯錯,有著極強的包容心,但是過些年就不一樣了!”
楊盈秀搖搖頭道:“這麼做,不妥,太危險了,萬一陛下不這麼想呢?他若是想到你野心勃勃,垂涎那個位置……豈不是……”
李賢哈哈大笑道:“身為皇子,如果連哪個位置都不敢想,那才讓陛下失望,別忘了,陛下未登基之前,誰敢想這個位置會輪到他?當然,我故意碰兵權,就是給他一個收拾我的理由!”
“給他一個收拾你的理由?”
楊盈秀更加疑惑地望著李賢,心中暗想:“你莫不是有受虐傾向?”
李賢搖搖頭道:“我很正常,現在我在朝中的地位非常尷尬,太子做得非常不錯,他是嫡長子,又受到了朝野內外的敬重,幾乎天下人都認為他必將繼承大寶!”
李弘現在的位置,與李治親密聯絡在一起,父子二人一心,就會讓武則天非常不舒服,在未來的日子裡,武則天肯定會想著利用李賢,與太子李弘打擂。
李賢能怎麼做呢?
處處以武則天為首,充當武則天的傀儡?
可問題是,武則天非常擅長御人,時不時地會敲打他,就像他在使用武三思、武承嗣等人之前,先把他們收拾得欲仙欲死,在他們如同溺水的人一樣,武則天則成為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
不與武則天為敵,是李賢的暫時想法,可問題是,他也不想當一條狗。
他要主宰自己的命運,故意趁著自己表面年齡小,去碰兵權,去試探李治的底線,以及李治對他的態度。
殺了賀蘭敏之這件事雖然過去,李賢自己也無法保證李治會不會嫉恨他,就故意去碰碰兵權,讓李治收拾他。
李治和武則天其實是不一樣,李治行的是王道。
武則天行的是霸道和王道結合。
李治真想收拾他,也不會殺了這個兒子,這個兒子只碰一個兵權,也沒有抓在手中,要看李治如何處理了。
楊盈秀伸手打向李賢的道:“往哪摸呢?”
李賢沒有說話,手腳不停。
楊盈秀搖搖頭道:“不行,你年齡太小了,還沒成年……元陽早洩,對你身體有損!”
“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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