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可誰心裡都清楚,這活兒純粹是耗時間。
這血魂草,只是尋常的靈藥。
作用單一,能夠幫助人提升血氣。
但是種植艱難。
這一片血魂草剛剛種出來。
葉子一天比一天黃,眼瞅著就要徹底歸西了。
就在這時,一個剛來不久的年輕藥奴“啊”了一聲,手裡的水瓢都掉在了地上。
他指著藥田,嘴唇哆唆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活……活……”
瘦猴藥奴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
“活什麼活?活見鬼了?小子,在這血河城,看見鬼可比看見這草活過來容易多了。”
可他說完,卻發現老劉的動作也僵住了。
他也順著那年輕藥奴手指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瘦猴藥奴的眼珠子瞬間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只見那片死氣沉沉的藥田裡,那些本已枯黃垂死的血魂草。
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土裡猛地拽了起來!
枯黃的葉片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迅速轉綠。
緊接著,一層妖異的血色從根部蔓延而上,眨眼間就將整片葉子染得通紅!
一股濃郁到極點的血氣混雜著草木的生機,撲面而來。
幾個藥奴只覺渾身一震,那股氣息鑽入鼻腔,順著四肢百骸流淌。
連日來的疲憊和麻木一掃而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氣!
“我的娘……這是……這是什麼……”
瘦猴藥奴的聲音都在發顫。
“你們看,是血河城。”
“血河城的靈氣比之前更加濃郁了。”
眾人下意識地順著老劉的話音回頭望去。
只見血河城的上空,不知何時已被一層厚重的血色雲層籠罩。
雲層中央,那尊頂天立地的金甲屍靜靜懸浮,如玄金鑄就的身軀在雲層中若隱若現,每一片甲冑都反射著妖異的紅光。
下一刻,金甲屍猛地張開了嘴。
沒有驚天動地的嘶吼,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吸力從它口中爆發。
天地間的血氣如同找到了宣洩口的洪流,從四面八方瘋狂湧來,匯聚成一條條肉眼可見的血色絲線,朝著金甲屍的口中奔湧而去。
“呼!”
金甲屍緩緩閉上嘴,胸腔處的骨甲微微起伏,彷彿在煉化這龐大的血氣。
不過片刻,它再次張口,這一次噴出的不再是吸力,而是經過壓縮凝練的滾滾血氣!
那血氣如同一道血色瀑布,從高空傾瀉而下,帶著磅礴的威壓席捲整座城池。
落在藥圃裡,本已紅透的血魂草再次拔高寸許,葉片邊緣泛起金色的紋路,散發出的血氣濃郁得幾乎要液化。
落在長街上,青石板縫隙裡的血色符文接連亮起,如同星辰般點綴在城中,將血氣源源不斷地輸送到每一個角落。
落在凡人身上,那些原本還在為病痛煩惱的百姓只覺渾身毛孔都舒展開來,彷彿泡在溫暖的泉水中,連骨頭縫裡都透著舒坦。
瘦猴藥奴幾人仰著頭,早已看得痴了。
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氣中的血氣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變得更加精純、更加活躍。
之前那股讓他們精神一振的氣息,此刻不過是這磅礴血氣中的滄海一粟。
“那……那是城主大人的金甲屍啊!”
年輕藥奴聲音發飄,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是它在滋養整座城!”
老劉渾濁的眼睛裡泛起精光,他伸出手,感受著指尖流淌的血氣,喃喃道。
“難怪……難怪血魂草能起死回生,難怪城裡的靈氣變得這麼濃郁……”
話音剛落,金甲屍再次開始吞吐血氣。
這一次,它口中噴出的血氣中竟夾雜著點點金光,如同流星般墜向城中各處。
那整座血河城,彷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氣熔爐。在金甲屍的吞吐之間,天地靈氣與地脈血氣不斷交融、提純,最終化作滋養萬物的甘霖。
他們明白,這一尊紫府境界的天地兇物,而今好似是化為了血河城的陣眼一般。
守護著血河城的一切。
年輕藥奴最先反應過來,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衝著城主府的方向拼命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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