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宵禁森嚴,京師早早陷入了安靜,但是飛騎不斷告急,臣民惶恐,實在不敢熟睡。
踏踏踏~
腳步聲傳來,康秀福一個激靈跳了起來,衝到窗戶挑出一條縫,往外看去。
只見大隊軍兵舉著火把,揹著火銃,排著整齊的佇列小跑而過。
“東宮衛。”康秀福鬆了口氣,隨即又提心吊膽起來。
半夜出動,莫非是建虜兵臨城下?
早知如此,留不該貪那些貨款,早早離京的。
明早就走。
只是想到尚未收回來的十二兩貨款,又不免猶豫。
他只是個行腳商,真折了十多兩銀子,半年白乾不說,以後都沒錢籌備貨物,可以說直接就沒了生計。
時局艱難,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腳步聲遠去,康秀福重新躺回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猶豫著走還是不走。
還沒想清楚,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
聽著腳步整齊,康秀福動也不動。
東宮衛軍紀森嚴,倒也不用擔心。
劉鼎甲領著一隊軍兵到了一座宅院前,手一揮,諸兵分開,將院子團團圍住,各自挺槍架銃。
睡眼惺忪的門房出來,叫道:“此處乃是惜薪司掌印太監陳公公外宅,爾等為何喧譁?”
劉鼎甲不理,轉身看向軍兵,道:“此次行動,乃是為爾等口中食身上衣,還要給你們留老婆本。
一絲一毫都是東宮衛全體所有,所有貪墨偷盜者,必以軍法嚴懲,可曾明白?”
“明白!”
諸兵高呼。
“諸君,莫讓殿下心傷!”劉鼎甲再次囑咐一聲,喝令道:“破門而入,阻攔者殺無赦!”
“喏!”
門房徹底醒了過來,轉身就往後院跑去。
有軍兵翻牆進去開啟房門,劉鼎甲領兵進去,衣衫不整的惜薪司掌印太監原雲軒迎過來,滿臉堆笑地問道:“敢問將軍深夜上門,所為何事?”
劉鼎甲喝問道:“爾乃原雲軒?”
“本監正是……”
“拿下!”劉鼎甲手一揮,又喝道:“搜!”
“將軍,本公犯了何事,值得大軍上門?”
見劉鼎甲不答,原雲軒聲色俱厲地叫道:“本監乃是天子家僕,爾等外臣何敢侵犯?速速離開,本監既往不咎,否則必於天子前參你一本!”
驚慌之下,都忘了如今京師由誰掌控。
沒人糾正他的錯誤,諸兵選定房舍,各自衝了進去。
“咕嘟~”盧大工嚥了口口水,怔怔地看著床上沉睡的光體女人。
“沒卵子玩剩下的你也饞?”伍長陳三郎一聲大喝壓下了自己即將抬頭的小陳,也驚醒了那女子。
“啊~”
“閉嘴!”陳三郎大喝道:“奉皇太子旨,清查二十四衙諸掌印提督等太監,速速穿衣,前院等候發落。”
那女子不敢怠慢,慌忙站起來,噗嗤一聲,胯下滑出一個假肢來。
“砍頭,會砍頭,管不住小頭就丟大頭!”陳三郎叫道。
全伍慌忙立正,盧大工更是捂住了眼睛,只是手指頭講義氣,悄悄給眼睛留了條縫。
那女子忍著驚懼羞澀,慌忙穿了衣裳,又去取梳妝檯上的寶匣。
“放下!”陳三郎大喝道:“休得動一絲一毫!”
陪沒卵子的玩,圖的就是這玩意。
女子忍著驚懼開口道:“此乃奴傢俬有……”
不敢說了,因為陳三郎已經舉起了火銃,而且火繩已經點燃。
態度很明顯。
女子不敢囉嗦,慌里慌張地出了門。
“可惜了,這麼嬌俏水靈的娘們被個沒卵子的玩了。”盧大工看了眼落在床上的假肢,不無可惜地說道。
“閉嘴。”陳三郎冷聲說道:“多殺兩個韃子,官職會有的,娘們會有的,封妻廕子指日可待,別想有的沒的。
現在搜查全屋,所有財物集中處置,私藏者斬,管住自己,別讓殿下為難。”
“喏。”四個軍兵應下,開始搜查。
首先就是那女子要帶走的寶匣。
開啟一看,金銀玉的髮簪、指環、手鐲、項鍊,珍珠鏈子,全是珍貴的首飾。
另一邊,伍長白立文與手下看著箱子裡的反光,怔怔發呆。
銀子。
一百多箱,裡面全是銀子,粗略估計不下二十萬兩。
“頭,這麼多……”溫四娃艱難地嚥下後半句話。
從來沒想過,人間竟然會有這麼多銀子,一人拿兩錠沒影響吧?
財帛動人心。
白立文艱難地收回目光,澀聲道:“會砍頭的……”
諸人戀戀不捨。
“出去,都出去,告訴百總……”
嘴上如此說著,腳上如同生了根。
“集合,全體集合!”
外面傳來的呼喝讓五人回過神來,白立文不敢停留,轉身就走。
再不走就捨不得走了。
到了前院,劉鼎甲環顧眾人,道:“再次強調一遍,私藏者死。
此時拿了沒人發現,想一想回去後你們的私藏的東西放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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