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意來不及多想,用力地拍在了那裂痕上面。
下一秒,碎玻璃在掌心劃出交錯的傷口,殷紅的血珠順著指縫滴落。
她握成拳的手還在顫抖,卻將玻璃碎片攥得更緊,彷彿那是能刺穿噩夢的利刃。
裴彥舟的動作驟然僵住。
他低頭看著蘇婉意掌心不斷湧出的鮮血,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下一秒,他轉身走向衣櫃,金屬櫃門開合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當他拿著醫藥箱回來時,蘇婉意警惕地向後縮了縮,後背卻抵上冰涼的床頭。
裴彥舟的動作出乎意料的輕柔,鑷子夾著棉花清理傷口時,他甚至會在她疼得瑟縮時頓一下。
“裴彥舟,你把我關在這裡,到底想要做什麼?”蘇婉意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強撐著憤怒。
紗布一圈圈纏繞在掌心,裴彥舟系繃帶的手法熟練得可怕,像是演練過無數次。
“婉婉,我說了,我只是想和你繼續生活在一起。”
他突然輕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銀亮的手銬。
金屬冰涼的觸感貼上蘇婉意的手腕時,她劇烈掙扎起來,卻被裴彥舟用纏著紗布的手扣住下巴。
咔嗒一聲,手銬將她的左手鎖在床頭,鐵鏈晃動時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惡魔的低語。
蘇婉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紗布,繃帶被血漬暈染得愈發濃重。
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金屬手銬在床頭磕出刺耳聲響,像極了她破碎的希望。
看著裴彥舟歪斜的領帶、發紅的眼眶,那副癲狂模樣徹底撕碎了記憶裡溫潤的面具。
她突然爆發般尖叫:“裴彥舟,你想囚禁我!”
聲線因過度驚恐而尖銳,在密閉的房間裡不斷迴盪。
裴彥舟仰頭大笑,喉結劇烈滾動,笑聲裡滿是扭曲的快意。
“哈哈哈,婉婉,你果然還是以前那個聰明的女人。”他笑彎了腰,手指顫抖著抹掉眼角笑出的淚水,卻不知那淚水中究竟藏著多少瘋狂與偏執。
“裴彥舟,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蘇婉意的雙頰因憤怒漲得通紅,眼底血絲密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用力拽著手銬,鐵鏈在床頭搖晃,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震得她手腕生疼。
可比起身體的疼痛,心中的絕望與憤怒更讓她窒息。
眼前這個曾經說著愛她的男人,此刻卻像個惡魔,將她拖入無盡的黑暗。
房間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蘇婉意手機都被拿走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和外面的人聯絡。
不知道厲墨鋮會不會發現她不見了。
蘇婉意難以置信,曾經那個會在雨天為她撐傘,生病時徹夜照顧她的男人,此刻正用病態的眼神盯著她,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步,卻彷彿隔著萬丈深淵。
裴彥舟似乎看穿了蘇婉意的心思。
他俯身靠近,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婉婉,這裡的訊號都被遮蔽了,你也不要妄想厲墨鋮會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