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硯聽見衛姨娘的問話,不由得心中冷笑。
這一屋子的女人,真是各有打算,滿腹壞水。衛姨娘不知是真蠢,還是假蠢,隨風轉舵,看到迎夏認下罪行,便想拉出她身後的指使人——春屏。
有棗一竿子,沒棗一竿子。打著了春屏,當然好;沒打著,也沒損失。
熊硯看向衛姨娘,她眼裡還有幾滴虛假的淚,嘴角卻噙著笑,看得讓人毛骨悚然。
“衛姨娘,你每次在春姨娘來你院中時,你都點桃仁茶,這是為什麼?”
“桃仁茶,怎麼了?”春屏急急問道。
衛姨娘抿唇不語,眼中兇光閃現。
“桃仁是好東西,可止咳平喘。”熊硯沒想到自己的哮病,也能帶來意外的驚喜。“也可活血化瘀,所以孕婦禁用。”
頓茶的位子是不起眼的活,但每個姨娘的日常飲用不都是從她手下過一遭。
春屏聽罷,腦子轉個彎便想明白了。衛姨娘總在她和老爺同房後,幾日內便會邀她相聚,每次她都在衛姨娘的勸說下,喝下不少桃仁茶。
“衛四姐,你為何這樣對我?我從沒對你起過壞心!”春屏厲聲道。
衛姨娘不怒反笑:“你又沒懷孕,你聽這小賤人胡說。我們不都是一起喝下的?”
“那是因為你早壞了身子,不能有孕!”春屏被憤怒衝昏頭腦,當即說出她一早知道的事。
這話像一記響亮的巴掌,扇得衛姨娘粉面通紅,銀牙咬碎。
“你怎麼會知道這事?”
“好了,好了。怎麼扯到這事上了。”林姨娘發話,“三姐,春屏說話是個不經腦子的人。你跟她計較什麼。”
轉頭對上春屏,“春屏,你是後進門的。怎能對三姐這般說話,再多說半句胡話,叫人賞你幾個嘴巴子。”
林姨娘暫時穩下局面。
衛姨娘瞄向林姨娘,不作聲,兩手交叉。
春屏依舊怒瞪衛姨娘,卻不再有動作。
熊硯發現林姨娘摩挲著佛珠的動作,心下又有了想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春屏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捲起後院的爭端中,這人不可留。
“林姨娘,雖然邱姨娘的死與我無關,但有些事我不說出來,怕是會良心不安。”熊硯語帶猶豫道。
“你且說。”錢姨娘不等林姨娘發話,搶先道。
熊硯看向春屏:“春姨娘要害我,當然不止是因為之前的事。而是因為我撞見了,春姨娘偷偷託劉管事買砒霜的事。”
此話一出,滿室寂靜。
林姨娘沉默地看向春屏,眾姨娘隨之驚疑不定地打量春屏。
“你胡說!”春屏氣得拍桌,站起身,想要上前廝打熊硯。
“來人,把春屏給我按住。”林姨娘反應更快吩咐道。
兩個婆子上前,一人一手抓住春屏的兩膀,向後拉扯,一個婆子抬腿踹踢春屏胡亂竄動的腿。
“我沒有……劉管事明明是林……”
“打嘴。”林姨娘雙目射出精光,“狠狠打。打得她再也說不了話,私通外男,要是這事傳出去,我上官家的全成了破爛貨。”
春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向林姨娘。
巴掌打在皮肉上的動靜,迴響於室內。
數十巴掌,打得春屏嘴角溢血,昏死過去。
熊硯看著,想笑卻扯動了傷口,整張臉皺得像被揉爛的紙。
“碧桃,你說清楚,你在何時何地看見的這件事。”林姨娘問道。
春屏都打得半死了,這時才追問事件的真實性。林姨娘果然是跟春屏有不可見人的關係吶,而且關係正在惡化。
“回姨娘,那是在十幾天前。約莫巳時初,在花園角落。”熊硯睜眼瞎編,話中與劉管事相見的人是春林。
但現在春林已離開上官府,劉管事發配到邊疆服勞役。最重要的一點,劉管事是林姨娘招上門,用來對付吳姨娘的人,春屏竟敢跟劉管事私下勾結。
這可碰觸到林姨娘的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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