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繡聽了他人的話,耐心做完廚房活,忍到日西時分,急急趕回三人房中。
一進門,卻見兩人一個躺床吃酥糖,一個坐在桌邊剔燈燭。
“綺繡,你怎麼走得額角冒汗,有人攆著趕你走?”綾羅笑嘻嘻坐直身體,拿著一塊酥糖伸到她身前。
綺繡拿帕抹汗,走向桌子,並不去拿那塊酥糖。
“不是說你孃胎帶出的病發了麼?”坐下,倒出一杯茶,灌進口裡,“怎麼這下還能好端端的吃起酥糖來?”
熊硯抬眼看向綺繡。
女孩兒的臉浮起慍色,怕是有些著惱。
“這酥糖是我爹跟老爺出門時,去街面上的王老店上買的,可好吃了……”綾羅看不出綺繡憋著氣,還唧唧啾啾地誇著手中的酥糖。
“綺繡,這事是我的主意。那時忙忙亂亂,後來回房了,又人來人往,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可別生我們的氣。”
熊硯伸手握住綺繡放在桌面,五指握成拳的手。
綺繡默不作聲。
“我們倆打了林姨娘房裡的菊煙,若沒有綾羅裝病,我們怕是逃不過一頓打。”
“什麼?你們怎麼跟菊煙打起來了。”綺繡立時消氣,著急追問道。
綾羅下床,趿著鞋走到桌邊,不由分說將手中的酥糖塞進綺繡的手裡。
“還能是什麼。林姨娘院裡出來的人,哪個不是鼻孔朝天看人的。碧桃姐,今日曬香椿時,站起身沒站穩,不小心推倒了菊煙。菊煙是個小肚雞腸的,把碧桃姐推到在地不說,還要再打人耳刮子。”
綾羅吃酥糖吃得嘴裡黏糊,倒出一杯茶,喝下一口。
“我是能看自己人被欺負的主?我登時衝了出去,朝菊煙臂膀打了幾下,後面不知怎地,就打成一團,被婆子們拉去姨娘的房間問罪唄。”
綺繡聽得心頭撲騰跳。
綾羅說到這兒,撲哧一笑,頗為得意地說道:“還是碧桃姐腦子靈光。我們被婆子抓住後,她趁人不注意,偷偷跟我說,等會兒見勢不好,她會動動拇指給我暗號,我就裝病。”
擦擦鼻尖:“沒想到還真用上了。本來菊煙那個糊塗貨,要把事情弄糟的,誰知道竹嵐那麼厲害,兩三句定住要使昏招的菊煙。我不裝病,吳姨娘就算是個寬厚的人,也得照規矩打我和碧桃姐一頓。”
“你這病,有人來看不就穿幫了。”綺繡心下焦急地問道。
綾羅睃一眼熊硯,抿唇微笑。
“還是碧桃姐刁滑,她叫人先喚來我爹。我爹哪捨得我捱打,被我裝病的事氣狠,還是幫我將事情遮掩了過去。”
熊硯心下好笑,難怪孫管事的女兒只能做個粗使丫頭,他是瞭解自己女孩兒的問題——炮仗脾氣、直腸子,要她去服侍姨娘,遲早惹禍。
消解了綺繡的悶氣,三人便說說笑笑度過一夜。
第二日,三人同去小廚房上值。
熊硯坐在灶膛前,點禾稈燒火,添柴。
綾羅挑選等會兒小爐燉煮的食材。
綺繡站在案板前,擼起雙袖,切切剁剁。
竹嵐一腳跨進小廚房,臉帶笑跟三人說話。
因昨日的事,綾羅怎會給竹嵐好臉色,陰著張臉,怪聲怪氣地說道:“竹嵐姐,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忙人吹來我們這小破地了?”
竹嵐倚靠在門邊,“天大的好事。”
她雙眼看向坐在灶膛前生火的熊硯。
“碧桃,你的好日子來了。林管事相中你,去少爺院裡,做個三等的丫環。你不用在廚房裡悶著,成日看火扇風了。”
熊硯一聽,有些發懵。
綾羅的嘴巴比誰都快。
“竹嵐姐,你這瘋話是從哪裡聽來的。少爺院子從不要丫環,你可別瞎說害人。”
竹嵐站直身體,抽出袖內的帕子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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