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士卒憤憤地說道:“反正就是隻能去一個地方,不如先去救了監軍大人,大人到邊關後為我們做了那麼多事,打仗甚至還上前線嘞,咱做人不能忘本。”
一旁的兵士淳樸。
裴東山厲聲呵斥道:“大郎,這裡是什麼地方?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他不想讓自己的手下因此而受罰。
眼神小心地看了一眼密使。
卻見後者思索了片刻,竟然說道:“這倒也是個辦法。”
裴東山眼睛都直了!
這密使不會是在說胡話吧?
東大營若前往靖安府,絕對沒有任何危險就能將州府拿回。
因為如果他是北虜的萬人將,只需要留下一部分人拖上幾天。
谷陽關之危自然而然就解了。
東大營最大的問題就是步兵居多,不敢分兵各自為戰。
裴東山不敢賭那些騎兵沒有折返的可能性。
騎兵之所以稱作騎兵,就是因為機動性高。
若裴東山敢分兵,一旦被殺個回馬槍,那就有兵敗的危險。
但只要大軍壓境,為了儘快救回三王子,北虜的萬人將恐怕也就做做樣子,然後就回原谷陽關了。
所以他們必不可能有什麼危險。
若是大軍前往谷陽關,情況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第一,州府沒有奪回來,邊關唯一的可戰之軍就要與對方打決戰。
若是勝了,一切好說,若是敗了,這一州之地可就全都沒有了!
他裴東山將會成為大錢的罪人,那些寫史書的史官,絕對要把他釘在恥辱柱上。
第二,就像之前所說,他們一旦前往安西堡,那就是被前後夾擊的命運。
補給線將會被切斷,這支無根無源的大軍,只能與對方尋找決戰的機會。
若他手下這四萬五千人全都像虎賁軍那樣強悍。
他早就帶人跟北虜拼個你死我活了。
但東大營裡面剩下的這些人,不說也罷。
所以,他們只能賭,賭今年的大雪,與去年到來時間幾乎相同。
雪下了,什麼都好說。
雪下晚一點,秦羽再守不住谷陽關,滿盤皆輸。
“大人,我知道陛下看重秦監軍,可問題是一旦失敗,我們恐怕就很難再回到這片土地上了。”
黑衣人搖了搖頭,他回想著陛下對秦羽的態度。
隨後又想了想,只有這個太監出現之後,陛下才有了與吳庸掰手腕的機會。
在他看來,哪怕谷陽關最終還是沒能奪回,邊關也失掉了這一週之地,朝堂之上,陛下也輸個徹底。
可只要秦羽不能死,就算以後不能出現在明面上。
隱去臉面,從此在黑暗中前行也不失一種辦法。
面對吳庸,陛下還是太嫩了點,瞻前顧後不夠狠。
相反,秦羽是個小人,而且是個狠毒的小人,為了活命,他什麼都能幹出來。
在黑衣人眼中,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吳庸那匹夫死無葬身之地。
他雙眼微微地看向裴東山:“你現在就是東大營主將,可為什麼陛下派給你奪回谷陽關的任務,卻要由監軍來完成?”
“這個失敗,本應由你來承擔,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