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內,季寰側過頭,餘光瞥見皇后親手將門關了起來。
他立在原地,動都不曾動過一下。
皇后臉上掛著從容溫和的笑容:“皇上,這些菜都是臣妾親手燒製的,您不嚐嚐看嗎?”
她語氣是那麼的溫婉。
就像之前那些事兒都與她無關一般。
可他們彼此間都知道,刺殺、勾結都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抵賴。
季寰單刀直槍地問道:“你當真有法子治好天花?”
目的性極強的一句話。
沒有噓寒問暖,更沒有多年來的情分。
每一個字都如同針尖般尖銳。
彷彿皇后只要靠近他一點點,季寰渾身都刺便能叫她有去無回。
正好,被幽禁的這段時間裡,皇后修煉了許久。
忍受這些算是輕而易舉。
她笑了笑,為二人專用的龍鳳描金酒杯斟滿了美酒。
“不如您先坐下?”皇后抬起頭來,目光直直的,不曾有絲毫婉轉,“你我許久不見,不應該只剩下這些話。”
季寰看向那桌飯菜。
每一道都精準地踩在他的雷電之上。
沒有一道是他喜愛的。
和方才姜念秋佈置的完全是兩碼事。
皇后此次叫他來,不止是說藥方的事兒。
“朕沒心思同你風花雪月,你且說藥方之事是否是矇騙朕?”季寰坐下,失了大半耐性,將酒杯以手背推遠道。
如果皇后拿這種事情誆騙他來,那麼就連最後一絲情分也沒有了。
聞言,皇后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張紙,卻並未展開。
不過讓季寰看了一眼,隨後便收起來了。
皇后輕笑道:“在皇上心目中,臣妾是這種人?”
季寰的視線只在皇后袖口處停留片刻,隨即挪開。
她是如何有藥方的?
蕭家並非有親戚從醫。
“皇后可確定此乃對症下藥?”
藥方誰也能寫,王道不王道就是另外一個說法了。
“臣妾的藥方已經給皇上看過了,是確有其事,且臣妾向皇上保證一定藥到病除。”
“條件呢?”
季寰不信皇后預備下這麼一桌飯菜,是準備挖苦他一番便能將藥方拱手相讓。
其中定然有詐。
季寰從來都是聰敏的,皇后早已知曉。
她笑著給季寰加了一筷子他最不喜的菜餚:“皇上英明,臣妾確有一事相求,您答允了,臣妾自然會奉上藥方。”
按照季寰的猜測,無非就是和蕭家有關。
要麼是赦免蕭祺,要麼便是對她勾結大臣散播謠言和刺殺一事一筆勾銷。
這兩者,無論是哪一個,季寰都不會輕易答應。
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沒什麼能壓得倒他:“你和蕭祺所犯之事甚重,朕不可能全然不顧天下百姓。”
皇后聽著,唇邊的笑更加諷刺。
天下百姓……說白了她不過是擋了姜念秋的道罷了。
哪裡來的天下百姓?
不過,這些對皇后來講,她根本不在乎。
皇后搖搖頭,髮髻上僅有的一支步搖卻極盡奢華,隨著她晃動腦袋叮噹作響:“臣妾沒有要您放過臣妾和臣妾家人,此事對皇上來說,易如反掌。”
季寰皺起眉頭。
她口中的易如反掌,有時並沒有那麼容易。
果不其然,接下來皇后提出的要求,是季寰怎麼也做不到的。
她直勾勾地盯著季寰,唇邊的笑容依舊,可怎麼看怎麼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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