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要一個孩子,待到臣妾身懷有孕,藥方自當是皇上的。”皇后冷漠道。
孩子?
季寰聽的笑了,眉眼緩緩鬆開,眼底的寒光不加收斂,全數散射了出去。
皇后當真是尋了一個極好的交換條件。
一張藥方換取大梁江山社稷百年!
一個嫡子,何等重要。
他怎會任由心地狹隘狠辣之人生下嫡子?
沒得商量!
季寰果斷搖頭:“不可能,你另尋一個。”
“或是黃金萬兩,或是為你父親進爵,你選一個。”
沒有夫君和孩子做依靠,拿來黃金萬兩又有何用!
抱著那黃金萬兩去死嗎?
皇后沒那麼傻。
她笑得總算是沾染些苦澀了。
一聲又一聲的涼笑過後,皇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她淡漠道:“皇上,這個要求並不過分,臣妾只要一個嫡生子,僅此而已。”
大梁朝開國以來,哪一任皇后膝下到了她這年歲仍是空蕩蕩的?
他選擇不與她和睦,那好,那便給她孩子。
有了孩子,他想要寵幸誰、想要如何待她,都無所謂!
季寰的眼神疏離極了。
真真是應了那句話:至高至上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皇后,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如果嫡生子從這位皇后的肚子裡爬出來。
大梁江山危矣!
更何況,皇后這條件本就不合理。
眼看軍中天花擾亂人心,如何能等到皇后身懷有孕?
到那時,只怕是軍中無人,軍心渙散了!
皇后被季寰不帶絲毫情緒的眼神刺痛。
修練再久、裝得再像樣,那又有什麼用?!
面具碰上硬茬,終究是會徹底破碎的。
皇后手一揮,描金酒杯順著飛了出去,砸在地上,應清脆聲音而碎裂。
再次浮現在他眼前的,又是那個癲狂的皇后了。
她指著掛在殿內的子孫圖低低地吼著:“憑什麼!憑什麼!”
“皇上,皇上啊!你是不是忘記了,是你中開宮門迎我入宮,是你向天地承諾我後宮之尊!可是成婚數載,你卻不曾碰過臣妾半分,這是為帝的本分嗎!”
試問開國以來,有哪一任皇后能做到她這個份兒上?
每每獨守空房時,季寰可曾對她有過一絲一毫的歉疚?
季寰將她的胡鬧盡收眼底,沒有歉疚,只有眼神一寸一寸地冷下來。
她實在很會言語。
那些話說的彷彿她才是這樁婚事的受害者一般。
季寰冷靜極了,反問他:“那你呢?你為何要嫁給朕,你敢說出其中緣由麼?”
皇后的怒火猶如被一盆冷水當頭澆滅。
她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險些摔倒。
男子就坐在他不遠處,卻沒伸手幫她一把。
他們之間的喜結連理,不過是利益交換。
皇帝和皇后不約而同地貪圖對方身上所需之物。
既如此,又憑什麼談及濃情蜜意?
就是作假的舉案齊眉都令人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