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老將一身肅殺之氣盡顯,冷峻威嚴。
謝瑾瑤從未見過這樣的父親,又是夜裡,她嚇得直接跪下了。
“是付伯伯相邀,我們每次去看祖母,他都會去拜訪祖母,然後請我們去他家做客。
偶爾……偶爾也會留宿,他……他家的住宅外面瞧著不顯,裡頭奢華,比祖母清修的宅院住得更舒服。”
“你母親也留宿?”
“是,我們都住他家,祖母有時候也去,付伯伯與祖母投緣,專門在他家給祖母留了院子。”
這些年,柳氏幾乎每年都會帶孩子們去青州,也就是說,每年她都會住進別的男人家裡。
而他的母親非但沒阻止,反而縱容。
母親她想做什麼?
忠勇侯的聲音越發冰冷,“為何先前從沒聽你們說過?”
“母親說與付伯伯交好,是感念他照顧祖母,也是希望往後他能對祖母更盡心。
有些事若說出去,容易叫人懷疑他居心,若傳出不好的話,讓付伯伯為此避嫌與祖母疏離,祖母一人在青州總叫人不放心。”
且她也喜歡付江的大氣,每年收他那麼多東西,她對他自然有好感,替他守口如瓶不是難事。
她實在怕了忠勇侯現在的樣子,擔心他一氣之下真砍了自己,就補了句,“您也沒問過,女兒就沒特意提。”
忠勇侯心中發寒,他不問,他們便瞞著他,當真是好啊。
他堂堂忠勇侯府的老夫人,那還需要討好一個縣令來關照,只要他開口,便是青州知府也會上趕著巴結。
“雲舟這些年,可是也在青州?”
謝瑾瑤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聽母親說哥哥去過青州,但又離開了,具體去了哪裡女兒不知。
哥哥似乎不喜歡付伯伯,言語間很是瞧不上的樣子,母親為此還罵他不知禮。”
她求饒,“父親,女兒知道的就這些了,再無隱瞞,求父親饒命。”
死亡威脅在前,她已經不敢去想忠勇侯接她回府的事了。
只想著等忠勇侯走了,一定要設法將今晚之事告知祖母,求祖母救她。
祖母能救母親,定然也能救她。
可忠勇侯冷冰冰的話將她的希望砸得稀碎。
他說,“我會讓賀銘帶你去軍營旁邊的女奴所,往後你便跟著她們浣衣種地,再敢如在馬場這樣偷懶,謝瑾瑤,你便永無回府可能。”
“父親不要啊。”
女奴所裡不是敵國俘虜,就是犯事的女子。
聽說她們日日無自由,卻有幹不完的活,填飽肚子更是奢望,甚至還有的需要充當軍妓供軍中將士滿足需求。
“父親,我是侯府嫡女,是您忠勇侯的女兒,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忠勇侯定定看著她,他倒沒想過讓謝瑾瑤為軍妓,他只是需要在查明真相前,隔絕謝瑾瑤,免她將今晚之事透露出去。
而女奴所歸軍營管,是他的地盤,若他不透露,付江他們找不到她。
可看著看著,他突然察覺謝瑾瑤的容貌竟無一絲像他。
先前那個荒誕的念頭,在他心裡深深紮了根。
另一頭,葉楨也沒睡,她收到訊息,付江看望謝瑾瑤後,又去了莊上祭拜謝雲舟。
葉楨冷笑,“他倒是忙得很。”
心中越發篤定,謝雲舟也是付江的孩子。
她拿著夜行衣去屏風後更換,吩咐挽星,“你去趟墨院,就說我今晚有事不過去了。”
面具程序在謝霆舟預期範圍內,今晚不去也不會耽誤。
挽星領命,很快回來,只不過後頭跟了個謝霆舟。
“你可是要去莊上?”
男人開門見山。
葉楨抿了抿唇,“兄長為何如此認為?”
她的確要去莊上。
同樣一身黑衣的男人邁步而入,“付江今日去了莊上祭拜謝雲舟,我猜謝雲舟也是他的孩子。
你想讓忠勇侯知道這點,卻又無法直接告知。
只能讓謝雲舟被人祭拜的事暴露,引著忠勇侯去查究竟是誰祭拜了謝雲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