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曜夜。
從九幽絕地出來，他們就知道瞞不過曜夜的眼線。
奕星和蠻仲提議讓少沉代替玘在戰中製造假死，轉入暗中防止曜夜再次謀殺。
玘沒有答應，他認為曜夜會以大局為重，打算自己入邊境後與曜夜見個面，看情況而定，或是前事不計，或是戰後兩人私下解決。
結果，就目前看，全是他一廂情願。
因琰的關係，重情的他註定樣樣受制。
蠻仲接著說道：“確實。在九幽睡了那麼多年，心頭早無掛礙了。聖尊若與此事無關，帝君想讓位，計較不計較，我們全隨您心思。”
曜夜為什麼要殺玘，眾人心裡都清楚。
一是，玘防礙了琰和瑤的關係，使琰和岐靈蒙羞。
其次就是，這三界的掌控權。
而眼下局面，岐靈顯然已佔上風。瑤命白鳳在凡間招募的十萬大軍，無形中將岐靈推上了頂峰。
所以說，曜夜歡喜瑤，處處避著瑤辦事，那絕對不是平白無故的。
瑤本就是女帝命格，只是她不喜權力，因此這一切就會落在她夫婿或孩子身上。
玘笑了笑：“玘謝過各位。”
“帝君，”襄度躬身說道，“那邊商議的差不多了，點得正是您領兵。再不過去怕是要起疑了。”
玘點頭囑咐少沉說：“去吧！記得千萬小心。過百里地，老法子聯絡，與本君會合換人。”
殷予已將妖兵分隊，以百里為據點分佈於沿途。
原本玘帶隊的話，就是與殷予會合。
“是！”
少沉應聲離開，歸墟四人各自與殷予打過招呼後跟了出去。
殷予目送四人出去，問：“帝君，天帝已現，爍炣把守九幽已無意義，為何不將爍炣招來邊境？”
玘緩了口氣說：“九幽絕非你我想像，那兒不能離人。烜赫既知九幽通歸墟，他比我們瞭解九幽。本君領教過裡頭的魔獸，與歸墟魔獸相差無幾，本君料不準烜赫。爍炣說瑤已將老幼送入極寒之地。也不離了人。”
殷予點頭言語：“帝君所言極是，殷予考慮不周了。”
言畢，一眾隱身飛出了亂石崗。
殷予擔心玘心裡壓著事，身體吃不消，一路幾次勸退。
言語自己已設法障，加上妖兵善毒，幾千人對付這區區數百叛軍，根本用不著玘親自動手。玘應先去找瑤問清楚她的心思，將曜夜謀害之事告訴瑤，免得瑤被人矇蔽。
木心亦搭話說，瑤住在泉靈谷，彩薇就跟在瑤身邊，找彩薇就可以進入泉靈谷。
玘一直沉默未語，到了約定之地才告訴兩人，自己會去泉靈谷。
見其應下，殷予和木心才不再言語這事。
其實，這倆不說，他也會去。他想與琰錯開時間。他怕自己見著琰會動手，會設法阻止琰進歸墟，讓他永遠做個魅妖。
這一路，他想得很清楚，瑤要是因為琰魅變之故才選擇與琰在一起，戰後他就帶著她，一家三口歸隱凡世。
相反，她要是真與琰已日久生情，那他便成全她。不計較曜夜加害之事，也不告訴她，借這次假死退隱歸墟。
當然，這前提條件，琰必須是清白的。要不然，就算瑤已愛上琰，他也會把她搶回來。
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少沉在蟲鳴聲引路下領著數百人的小隊入了陣。
可能是心中有悲有憤，玘將這些人全籠在了結界裡，殺紅了眼。
事情很順利，從開始到完事前後也就一頓飯的工夫。遠超殷予原先設想的時間。
事後沿途收籠了兵馬，安置潛伏在落月山莊周圍。
……
直到過子夜，玘才帶著木心去了泉靈谷。
到泉靈谷外，木心用彩薇留下的吐珠扇貝，聯絡上彩薇。
彩薇確認老石龜不在後，下藥迷暈了在外院看家護院的十幾個小石龜，才領兩人入泉靈山莊。
瑤浸藥已畢，眾仙醫入夜前，就已去前線。荊楚不放心琰，硬是跟著去了歸墟。因此，這會也就只剩紫茵這一個所謂的岐靈派。
彩薇本想先將紫茵也迷暈，只是從琰出門後其便一直守在瑤房中，沒機會給她下手。
因此，彩薇就想著等紫茵開門時將其迷暈。
不過，她還是料差了，進清華院時，瑤已經等在院中。
月光下的她，穿著一襲拖地三尺的赤紅織錦輕羅薄紗裙，墨髮披散，如絲如綢，風起髮絲飛揚，掩襯得她那原本就已傾世的容顏又添了幾分如夢般的輕柔，星眸含愁，周身縈繞著令人窒息的美，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悽美。
縱然那身紅色如火熾熱，也難掩那份月下悽豔。
見得，玘當時就難受的閉上了眼眸，無力感頓時佈滿全身，心頭亦痛如刀絞。
不用問，他也知道答案了。
約好的此生只為他一襲紅衣。這是她為他穿的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