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寒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地向姬神韻遞去一個隱晦的眼神。
察覺到了裴宇寒的緊張,姬神韻眼尾輕挑,狹長的鳳眸緩緩眯起,流轉著玩味的光采。
【呵呵,裴宇寒...你這是在害怕,讓你的好師妹知道你那不堪的真面目嗎?】
【你之前忤逆孤的那叛逆勁兒呢?】
姬神韻紅唇微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故意沉默了片刻,滿意地看著裴宇寒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裴宇寒,你就這麼不想讓你的好師妹知道,昔日高潔清冷的寒陽劍仙,如今不過是孤榻邊的一隻金絲雀嗎?】
裴宇寒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聽著姬神韻戲謔的傳音撩撥著自己的情緒,背在身後的手背上,隱隱有青筋浮現。
他現在有些拿不準姬神韻心裡在想什麼。
難不成,這個女人...想要出爾反爾?將一切真相都告訴南宮師妹!
如果她真說了的話,那自己也沒有什麼能反制的手段,說到底,除了在榻上……主動權都在姬神韻那裡。
就在裴宇寒內心緊張之際。
“可以。”
姬神韻忽然朱唇輕啟,聲音如珠玉落盤。
她慵懶地抬手將一縷青絲別至耳後,看向南宮錦說道:
“孤看你的師兄...還算順眼,沒打算這麼快就玩壞他。”
這句模稜兩可的話,在南宮錦與裴宇寒聽來意思各不同。
南宮錦困惑地眨著眼睛,心想這女魔頭是答應自己,不會讓師兄去吃那些很危險的藥了嗎?
而裴宇寒則知道,姬神韻是當著南宮錦的面敲打自己。
雖然裴劍仙常年在仙子榻上久經風霜,但此時當著那麼崇拜自己的南宮師妹,被姬神韻這樣說,讓他的耳尖還是泛起了可疑的薄紅。
“不過,孤也有要求需要你答應。”
南宮錦微微抬眸,清澈的瞳孔映照著姬神韻孤傲的背影。
“你想要我做什麼?”她的聲音不卑不亢,卻透著一絲警惕。
姬神韻緩緩轉身,那雙如深淵般幽邃的眼眸微微低垂,似是在凝視著某個遙遠的過去。
“孤曾經以為……”
“只要強大到足以鎮壓世間所有人,王朝便永不衰落,修羅族便能萬世昌盛。”
她抬手,五指緩緩收攏,彷彿要握住整個天地,可最終,卻只是任由指縫間漏下一縷虛無的風。
“事實上,孤的確做到了。”
“強到無人可敵,強到那個時代的所有人,都只能仰望孤的背影,但……”
姬神韻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她看著南宮錦卻又像是透過南宮錦,看到了某個早已湮滅在歷史長河中的時代。
“孤也錯了。”
“因為孤再強,也終究被天地所限,人力……終究有窮盡之時。”
“孤救不了帝國的衰落,也阻止不了……種族的滅亡。”
一向霸道且肆無忌憚的姬神韻,在此時聲音難得透露出些許女人的柔軟與淒涼。
但只是沉默片刻,她便忽然抬眸,眼底的滄桑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熾烈如焰的野心!
“而現在——”
姬神韻的聲音陡然凌厲,周身氣勢如淵似海,壓得人幾乎窒息。
“孤要重建修羅王朝!”
姬神韻驟然踏前一步,玄色袖袍如暗夜翻湧,瞬間逼近南宮錦身前。
“這一次,孤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只有孤一人,不夠,孤需要一個班底,而你的天賦——”
姬神韻說著,伸出指尖輕輕劃過南宮錦的臉頰,似欣賞,又似審視。
“值得孤……好好培養。”
“你想要拉著南宮師妹當人族的叛徒——”
裴宇寒下意識要阻止姬神韻對南宮錦的蠱惑,但姬神韻只是屈指一彈,便讓他的身體僵直在原地。
“裴師兄!”
南宮錦失聲驚呼,被吊在半空的身軀劇烈掙扎,讓鎖鏈嘩啦作響。
她清冷的眸子第一次浮現慌亂,死死盯著姬神韻:“你有什麼衝我來!別動他!”
姬神韻忽然低笑起來,指尖燃起一簇妖異的黑金火焰。
那火蛇般扭動的焰光,映得她眉眼如鬼如魅:“有趣……一個修忘情道的小丫頭,居然為了個男人,這般方寸大亂?”
姬神韻故意讓火焰貼近裴宇寒的咽喉,舔了舔紅唇繼續說道:“更何況,此人還是你師姐的男人~”
火焰突然暴漲,南宮錦瞳孔驟縮,她沒有絲毫猶豫,急聲道:
“我答應你!”
姬神韻輕笑一聲,逼近裴宇寒的黑焰倏然消散。
她緩緩側首,銀白的長髮如流瀉的月光,輕輕掃過裴宇寒緊繃的臉頰。
“裴宇寒……”
姬神韻嗓音低柔,帶著幾分戲謔的甜膩,溫熱的呼吸似有若無地拂過他的耳畔。
“這種拿別的女人威脅你,又拿你威脅別的女人的遊戲……孤真是越來越覺得有趣了~”
她忽而貼近,朱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聲音輕得宛若情人間纏綿的絮語,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愉悅的顫意。
“要上癮了呢。”
裴宇寒沉默不語,漆黑的眸底翻湧著壓抑的怒意,可身體卻因束縛而無法動彈,只能死死盯著她。
姬神韻卻已不再看他,轉而慵懶地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道暗金色的契約符文,輕飄飄地懸於南宮錦面前。
“來,小丫頭,道心起誓吧。”姬神韻嗓音淡漠,卻不容置疑,“別讓孤等太久。”
南宮錦咬緊下唇,眼中掙扎之色一閃而過,她知道自己若是簽訂這份契約。
那就相當於叛宗了!
不,不只是背叛了軒轅道宗,甚至可以說,是背叛了整個人族,助紂為虐!
但……
南宮錦抬頭,看了一眼被姬神韻挾持的裴宇寒。
最終她緩緩閉眼,以神魂烙下契約。
符文沒入眉心的一瞬,姬神韻滿意地眯起眼,紅唇彎出一抹饜足的弧度。
裴宇寒沉默的看著姬神韻,讓南宮錦道心發誓,立下了一份神魂契約。
有這份契約在,南宮師妹將難以逃過姬神韻的掌控。
是啊,他早該想到的,姬神韻將自己和南宮師妹都抓了過來,她要榨取自己,又怎麼可能放著南宮師妹不用?
這幾日將南宮師妹囚於地牢,任由陰寒蝕骨、鎖鏈加身,不過是為了消磨她的意志罷了。
而今日的威脅、逼迫,乃至此刻的“恩賜”,都不過是姬神韻早就做好的計劃。
“很好。”
姬神韻袖袍輕揮,鎖鏈應聲而落。
南宮錦那被懸掛數日的嬌軀,終於可以回到地面。
裴宇寒在恢復行動能力後,第一時間來到南宮錦的身下,攬住了她纖細柔軟的腰肢。
姬神韻居高臨下地睨著二人,嗓音恢復了往日的淡漠。
“看在你二人如此聽話的份上,孤破例許你們師兄妹再來一炷香的時間敘舊。”
說完,姬神韻轉身離去,銀髮在夜明珠的照襯下如星河傾瀉,在昏暗的地牢中劃出一道冷冽的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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