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新政第九日,諸部輔政章程落地,政務流轉如水,百官趨行避事,宮內外皆稱“儲君理政有威”,一時間風頭無兩。
而楊洪,真的消失了。
不在案前,不在議堂,不在密事之處。
劉據曾幾次下令傳召,皆被書吏擋回:
“楊先生言,儲君既已執政,便不宜舊臣常駐。”
“先生在讀書,不議政。”
這一番話,簡直像是脫甲歸田。
可劉據心中清楚得很。
他不是避事,而是在逼自己——學會獨自撐起這把印。
“果然狠。”他低聲自語,回望案臺上一摞案卷,咬牙翻開第一頁,“那我就扛給你看。”
……
第一件送來的案子,就是刺耳的。
兵部密文,南疆守將黃梁急報:
“前月邊市互貿,有不明部族擾亂市口,衝突致死,南疆府兵有輕傷十餘。”
“黃將請調三營換防,鎮壓周邊。”
看似邊務正常排程,實則暗藏玄機。
——兵部未先詢東宮,擅自調令已下,只是“告知”。
劉據眼神一冷。
“攝政之詔剛落,兵部就來這手?”
他翻開案卷,果然落款是“韋崇”,而在調兵令上,還寫了一句:
“此係南線常規之調,毋須請示。”
“常規?”劉據冷笑,“看來,這些人是等我坐穩了,才敢試探。”
他提筆批示:
“本案涉及邊兵調動,應合攝政程式,未經東宮會籤,視為‘預行’。”
“暫緩執行,召黃梁入京述職。”
……
這一紙批文一出,整個兵部如被當頭一棍。
更狠的是,劉據根本沒等他們反應,第二日便連發兩道追補令:
一為內調——調兵部中曹掾沈南遷轉入東宮“邊務輔案組”,直通六部備案,掌控來往軍報副本。
一為外宣——將“儲君理政時限”改為“東宮日政長任”,並由禮部草擬副本傳達至地方。
一內一外,一條鎖喉,一條紮根。
這不是“處理一個案子”,這是在——接權、截脈、換血!
朝中震動。
有老臣私下長嘆:“這位太子,不比先前了。”
兵部尚書韋崇當夜設宴,緊急召見禮部尚書李廣、中書次丞杜榮,低聲問:
“此子若真坐實三月……我們還壓得住嗎?”
李廣眉頭緊皺:“他現在已不是楊洪的傀儡,是自己長出牙來的虎。”
“你想對付他,除非——皇帝親口鬆手。”
韋崇沉默許久,低聲道:
“那就逼他出手。”
“咱們不動太子,動他最重的‘根’。”
“楊洪不是退了嗎?”
“就從他那兒——破一線。”
……
與此同時,楊洪獨坐舊館,望著一紙剛送來的匿名函,眉頭微動。
函中僅寫八字:
“兵禮聯手,欲起舊案。”
他輕輕笑了笑,將紙燒成灰燼。
“你們終於忍不住了?”
他望向東宮的方向,低聲自語:
“殿下,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你若真想立得穩,就得看你能不能——守住我留下的底牌。”
東宮尚未回神,第二道風暴已然撲面而來。
這一日,御史臺忽然遞出一封特殊文案,不走輔政堂,不呈太子,而是繞過東宮,直接送.入中書檯。
案目只有六個字:
“江南輿圖失卷”
內容卻極為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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