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漢當神棍,太子哭著求我篡位

第187章 朝綱

他想寫點別的。

寫點屬於他自己的。

他想寫一個“血名”。

寫下去,就不能擦,就不能毀,就意味著他楊洪,從此不是東宮的刀,不是太子的臣,不是皇帝的棋。

他是譜外的命。

他是自己。

提起筆,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根筆桿,像是摸著一把刀,他寫了一個字。

“復”。

復仇的“復”,也是“複姓”的“復”。

也是“復一宗血,復一宗魂”,他盯著這個字,盯了很久,然後,寫下第二個字。

“生”。

血復其仇,命得新生。

他不需要姓,不需要譜,不需要祖宗的名。

他只要這兩個字,就夠了。

復生。

他寫完,輕輕把那張紙疊起來,一層一層,疊得極整齊,然後放進了密閣最底下的那口鐵匣子裡。

那是東宮最底層的封印匣,用的是金絲鎖,火漆封。

他親手蓋上,鎖死。

誰也打不開,連太子都沒有鑰匙。

他坐回椅子上,忽然覺得整個人輕了一點。

不是輕鬆,是脫了殼的輕。

他終於不用再揹著“楊洪”這個名字。

他現在有了自己的。

一個從血裡剝出來的名字。

復生。

他低頭,輕聲唸了一遍,像是在對誰說,又像是在告訴自己。

東宮主殿,太子劉據站在案前,手中握著一封剛剛送來的密信。

是王啟年送的。

他拆開,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了。

“楊洪,疑為宗正主錄楊訥之子,宗正滅門案唯一倖存者。”

“現已確認籍貫,年歲,出生地均吻合,蘇婉音已知,王啟年謹呈。”

他沒有說話,只是把那封信慢慢放下。

手指還在抖。

他不是不信。

他是早就懷疑了。

楊洪太冷靜。

太準。

太狠。

他做任何事,從不猶豫,從不回頭,連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那不是太子幕僚的樣子。

是拼命之人的樣子。

現在他知道了。

楊洪不是東宮的人。

他是從滅門之血裡爬出來的鬼。

他忽然覺得脊背發涼。

不是怕。

是不安。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楊洪最信的人。

可現在他明白了。

楊洪最信的,從來不是他,是那張譜上的血。

是那一頁沒名字的案卷,是那一口他連夢裡都不願提的冤。

劉據閉上眼。

他忽然想起當年第一次見楊洪。

那人跪在殿下,手裡舉著一封血書,說雁門煤案不查,大漢三年內必崩。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連一點求生的意思都沒有。

像是說完這句話,就可以去死了。

當時他以為是忠。

現在他知道。

那是仇。

一個從來沒說出口的仇。

劉據忽然有點恍惚,他不知道該不該信他,該不該讓他繼續留在東宮。

東宮密閣次日清晨。

林照推門進來的時候,楊洪已經坐在那裡了。

桌上空空的,連茶盞都沒動。

她皺眉:“你一夜沒睡?”

楊洪點頭。

林照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太子傳你。”

楊洪沒動。

林照看著他:“你要不要去?”

他沉默了很久。

然後輕輕問道:“他信我嗎?”

林照一怔:“什麼?”

“我問你,太子,還信我嗎?”

林照沒說話。

她低頭,良久才開口:“你不是他的刀,你是那口刀的主人。”

楊洪抬頭看她。

“那他若要收這刀呢?”

林照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那就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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