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勞殿下記掛。”
昭陽看到他只著一件單衣,不禁皺了眉頭。
“怎的穿的如此單薄。”
徐言指著外間,又將手爐往上抬了抬。
“臣這裡,已經暖如初夏,穿太厚反而容易生汗。”
昭陽彎起漂亮的眼眸,衝著徐言笑。
“倒也是,比淡竹居還還要暖些。”
徐言也淡淡的笑,微光映在他的眼中,顯得格外明亮,眼中的溫柔彷彿春日暖陽,讓人禁不住沉醉其中。
昭陽一時看失了神,反應過來時徐言已經仰在窗臺,視線往窗外望去。
“太醫說再過幾日就可以出門了。”
徐言頭也沒回。
“殿下想下山去玩玩嗎?”
昭陽訝然。
“何時?”
徐言摸了摸傷口。
“可能還得七八日。”
“不成!”
“……”
“你的傷還沒完全好。”
“走路是沒問題的。”
“那也不成,再說了,御醫和那個王公公也不會同意的。”
徐言輕笑。
“所以我們偷偷出去。”
昭陽:?!
……
昭陽還以為徐言那句偷偷帶她出去的話是玩笑話,卻沒想到他竟是認真的。
自從徐言病了後,昭陽習慣每日誦完經都過去看他一眼,在他房中坐片刻。
屋子裡暖烘烘的,徐言著一身竹青色直綴,立在外間的書案旁。從後面看去,溫文爾雅,一身書卷氣。
昭陽輕輕走到徐言身後,不由驚訝道。
“你在寫心經?”
徐言聞言放下筆,道。
“打發時間而已。”
昭陽認真欣賞起那幅字。筆力遒勁,氣韻生動,但卻少了一些瀟灑,昭陽視線上移,停留在徐言那張不盡灑脫的臉上。
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看似從容不迫,飄逸灑脫,但總感覺眉眼間有陰霾籠罩。
“怎麼想起寫心經了?”
徐言轉過身,笑道。
“心經能讓人靜下心來,殿下浮躁的時候也可以試試寫心經。”
昭陽眉心微微動了動。
“你有煩心事?”
徐言收起了宣紙,平靜道。
“不過是興致來了。”
昭陽看著他微微低沉的臉,總覺得他有心事,正欲問就聽徐言道。
“今日天氣好,路面乾爽,要下山去走走嗎?”
昭陽有些沒反應過來。
“今天?”
“今天。”
“何時?”
“此刻。”
昭陽愈發驚訝。
“此刻?你傷好了?”
徐言端過來一個錦盒,道。
“都二十天了,早就行動自如了。”
昭陽素白的手指摸上那個錦盒。
“這是什麼?”
徐言略一挑眉。
“殿下開啟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把錦盒放在桌案上。
昭陽開啟錦盒,裡面放著一套女裝,還有一些珠釵。
她頓時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著徐言。
“這不是女裝嗎?”
徐言笑著取出裡面的珠釵看了看,又放回原處。
“上次在半山腰見殿下看得出神,應當是喜歡的,臣便自作主張買了套女裝,殿下若是喜歡就換上吧。”
昭陽募得紅了臉,他說得上次,就是看到屋舍裡那對年輕小夫妻的那一次。昭陽還以為他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小小集市上,卻沒想到將自己的變化都記在了心裡。她輕柔地撫著那套鵝黃色的女裝,聲音略帶欣喜地道。
“孤去叫景楨進來。”
徐言聽她的語氣,觀她的神色,覺得她應該是很喜歡的,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些,攔住她要出去的步伐。
“景楨若是知道了定不會同意你穿上的,更加不會同意你出去。”
昭陽剛剛邁出的腳步頓了下來。
他說得對,以景楨那謹慎的性子,若是知道此事肯定會想辦法阻止她,此事還真不能讓她知道,可若是不讓她知道,誰來給自己收拾?昭陽一時犯了難。
徐言早就想到這些,溫柔道。
“殿下忘了,臣以前也伺候過後宮娘娘的,景楨會的,臣都會,甚至比她做得還好。”
徐言伺候過的後宮娘娘,只有一個,想到這裡昭陽有些懨懨的,徐言以為她還有所顧忌,又道。
“您只管把衣裳穿好,剩下的交給臣就好了。”
昭陽默不作聲地點點頭,徐言就退到了門外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