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瑩瑩想起王昱對一個婢女做的事,又看她父親這一副被她氣昏頭的場景,下意識地就想質問他,但一想起左清和昭陽對她說的話,生生將怨氣壓了下去,哭得梨花帶雨,哽咽著道。
“父親,女兒,女兒不知,女兒只覺得頭暈想去休息,左公子他,他見女兒要摔倒,就把女兒扶進去了……”
宣王眼下根本不關心這些,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
“你的清白可還在?”
宇文瑩瑩一聽此話哭得更大聲了,心中甚是懼怕,她是真的害怕,連帶著身子都在劇烈地顫抖著,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宣王此刻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想,但還在僥倖地想著左清應該沒有這個膽子動他的女兒,又問。
“隨你一同去赴宴的嬤嬤呢?”
宇文瑩瑩還沒開口,一旁的丫鬟就搶先開口了。
“回王爺,那個嬤嬤一到地方就說自己頭暈,坐在樹下就睡過去了,這會兒都還沒醒呢。”
宣王的心瞬間涼了大半截,張口就要找人來驗身,被宇文瑩瑩慌忙打斷。
“不,不要!父親,女兒,女兒已非清白之身。”
雖然想到了如此結果,可宣王仍舊不能接受,在大堂裡發了好大一通火,隨即就找了人要去殺左清,宇文瑩瑩根本就攔不住,哭得聲嘶力竭,聲音傳遍了整個王府。眼看著情況不好,管家又飛快地跑了進來。
“王爺,那人,那人來了!”
宣王停下了動作,問。
“何人?”
管家道。
“左碌之子,左清!”
“一人?”
“一人!”
這一下不單宣王,就連宇文瑩瑩也愣在了原地。
才發生了那樣的事,他竟然敢單槍匹馬地來宣王府?
宣王只覺得氣血上湧,拔了劍就往外衝去。
“好呀,好呀,竟然還敢上門來,今日若是不殺了他,老子罔為人!”
宇文瑩瑩提起裙襬慌忙追了出去。
此刻已近日落,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看著來勢洶洶的宣王,左清的緊握成拳的手心裡也浸出了一層汗,另一隻手使勁抓住了一張名黃色的錦布。宣王的身後,跟著踉蹌搖擺的宇文瑩瑩,她一邊跑,一邊喊。
“你快走,快走呀!”
宣王回頭直接給了她一巴掌,她被打得摔倒在地,卻仍舊爬了起來往前衝,不知道何處來的勇氣,她一把抱住宣王的腰,哭泣著懇求。
“父親,你放過他吧,求求您,放過他,我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願意。”
宣王哪裡肯聽,一把將她扯出去扔在了地上。
“殘花敗柳之身,留你還有何用?”
說完抬劍向左清砍去,劍鋒凌厲,宇文瑩瑩呼吸都停住了,就在她以為左清死定了的時候,宣王的劍定在了左清的面門,只差絲毫,便真的砍了下去。而他之所以沒砍下去,並非因為突發善心,而是因為左清高高舉起的那張明黃色的錦帛,那是,聖旨?
宇文瑩瑩頓住的呼吸終於有了變化,整個人如同洩了氣般癱軟在地上,她想起身,卻覺得雙腿已經沒了絲毫力氣,根本就動彈不得。
左清後背的冷汗浸溼了衣裳,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他也怕,宣王殘暴,或許真的會殺了自己。他強壓住心中的恐懼,先是看了宇文瑩瑩一眼,隨後又朝宣王道。
“王爺,賜婚聖旨在此,請接旨吧。”
宣王根本不願意接受這一門荒唐的婚事,更何況現在還有聖旨壓著。他直接扔下劍一把奪過聖旨,將內容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隨後扔在左清的身上,嘲諷道。
“你覺得如此,便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嗎?”
“我沒這樣想過。”
宣王只覺得好笑。
“呵呵,沒這樣想過?那你為何要如此?”
“心生愛慕而已。”
“哈哈哈……”
宣王覺得好笑極了,指著宇文瑩瑩問道。
“你愛慕她?一無是處,遇事只會哭哭啼啼地累贅,你愛慕她?”
宇文瑩瑩也不相信,她更願意相信,左清完全是受了太子的命令。
“不是每個人都如同王爺一般的,凡事只談利弊。”
宣王又怒瞪著宇文瑩瑩。
“你呢?你做何想?”
宇文瑩瑩已經止了哭聲,平靜道。
“女兒不敢抗旨!”
“哈哈哈……好啊,好啊,宇文昭陽!你好樣的!”
留給宣王氣憤的時間不多。王昱是他請來的,結果事沒辦成人還進了昭獄,昭獄,那可是徐言的地方,不就等同於是昭陽的地方?他如何向湖廣總督交代,如何才能將王昱營救出來,他兒子還在應天府裡面關著,被打的那個人傷情還未有明顯的好轉,這一系列的糟心事他尚未有明確的法子,如何還有心思應付宇文瑩瑩的婚事?
一氣之下,他命人將左清轟了出去,至於宇文瑩瑩,他自然是不敢轟出去的。一來是有聖旨壓著,二來是因為怕被人議論,他只能強迫自己吞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