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眼底笑意暈染,捏住昭陽的耳垂,揶揄道。
“那你不成寡婦了,我可不要寡婦。”
昭陽回眸瞪著他。
“你敢不要我?”
圓溜溜的大眼睛,像極了院子裡暖融融的貓咪,沒有絲毫殺傷力。徐言愛憐地揉著她的耳垂。
“哪裡敢,我肯定早早就去搶親了,或者在你成親之前給他下藥,讓他死在女人床上。”
昭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二人這才顧得用膳。
正塞了滿口昭陽突然站起身來,徐言起不得身只能仰頭震驚地看著她。
“我記起來一件大事。”
“什麼事?”
昭陽也不理他徑直開啟門。
“景楨。”
“在。”
“去文華殿傳話,父皇病重,孤要處理國務,最近五日都不開課。”
“是。”
緊接著門一關,昭陽又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
她轉頭去看徐言,二人都難掩眼中的笑意,這頓飯吃得很是輕鬆。
……
皇帝病重,太子監國,昭陽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每日回東宮時都是深夜,每夜徐言都燃燈等她,二人坐在一起說說最近的進展。
這一夜徐言替昭陽卸下外袍,替她揉肩。
“昨夜有幾人夜闖牢獄,欲行刺殺之事。”
昭陽神色一緊,問道。
“抓住了嗎?”
“嗯。有兩人是生面孔,應該是潛進宮的密探,還有一人,是西廠的一個百戶,估計是帶路的。”
昭陽閉目身子後仰靠在徐言胸膛上。
“明政殿今日也抓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內侍。我看那身量,不像是一般內侍,讓人驗了身,果然是個假太監。”
徐言的手自肩膀往上,停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按壓。
“藺王那邊呢?”
“聖旨前日已下,估計這兩日就能收到了,我估摸著,宣王再過一兩日也會收到訊息了。”
“如今能做的便是等了。”
昭陽突然眉頭緊皺,雙手緊緊護住腹部,身子佝僂,慢慢縮成了一團。徐言大驚,慌忙走到前面扶住她的肩膀。
“怎麼了?”
昭陽臉色蒼白,已無力回答他的話,只含混道。
“無礙,你先走吧。”
說著又將頭偏在他懷裡,額間冷汗直流。徐言愈發焦急。
“你這樣我如何能走。”
昭陽疼痛難忍,抑制不住地發出呻吟聲,將腹部護得更緊了。
徐言看她這模樣大概明白了一些,蹲下身細聲問道。
“可是來葵水了?”
昭陽掙扎著點點頭。
徐言起身,在門口喚了聲景楨,隨後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景楨進來時端了碗紅糖姜水,徐言見狀又將她扶起靠在自己懷裡。他不由分說地端過紅糖姜水放在鼻尖聞過,再慢慢餵給昭陽。
喝過紅糖姜水昭陽感覺好了很多,臉色不那麼蒼白了。低低喚了聲。
“景楨。”
景楨立刻道。
“徐公公,您先出去吧。”
徐言此刻哪裡願意離開昭陽,道。
“我就在這裡陪她。”
景楨內心焦急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還是昭陽拍了拍他的手。
“你先出去,我有些事,你不方便在此。”
徐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將她慢慢放下來。
“我就在外面。”
“嗯。”
景楨替昭陽換了月事帶,又解了發,取了裹胸布,看她好了許多才退出去。
徐言在外面焦躁的坐著,看她出來趕緊起身問道。
“如何?”
“好多了,睡上一覺明日就沒事了。”
徐言往裡面看了一眼,又問道。
“每月都如此嗎?”
“殿下每次來葵水都會疼,但並非每次都這麼嚴重,可能是因為最近太操勞了吧。”
徐言想到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先是回宮,再是伴讀,現在再加上宣王的事,這一樁樁一件件來得太及時,確實讓她憂心了不少。
她再怎麼聰慧堅強也只是個女子,這麼大的幾座山壓在她的背上,也確實是太過難為她了。
思及此徐言心底忽然有一股酸澀的疼意蔓延上來。他讓景楨先退下,自己撩開珠鏈走了進去。
昭陽正閉目小憩,那雙柳葉眉始終皺在一起,彷彿訴說著無數的煩惱。
他輕輕撫過,企圖用自己指腹的溫度慰平她心裡的悲傷。
“若沒回宮,你此刻應當正瀟灑恣意地在江南遊玩吧。”
昭陽嚶嚀一聲,翻個身將整個側臉放在徐言手心裡。
徐言愛憐的撫摸著那張溫熱的小臉,視線專注地停留在昭陽的臉上,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昭陽的均勻的呼吸聲。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在她額角印上一個溫柔的吻,再給她掖好被角,徐言才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