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站了大半天腿都麻了,扶著身側的樹慢慢坐下。青梅一邊生氣,一邊把水遞給她。
“您說您這是何必?人家已經表現得很明白了,您還要堅持到什麼時候?”
王姝卻不這麼想,她鑑定的認為徐言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不想給她希望,才會這麼決絕的不見他,也或許。
“青梅,許宴肯定是沒在府裡,他不是不見我。”
青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然後呢?他不在,您不是說她妹妹在嗎?她為何也不出來見您?”
”或許……或許是因為害怕吧,她年紀小……”
話還沒說完就被青梅不耐煩地打斷。
“得了吧,那姑娘奴婢見過,比您可小不了多少。”
……
“您這樣要是被老爺知道了,他非得打死您!”
乍一提起他父親,王姝心頭一驚,面上難得浮現出了一些猶豫。
“我爹要是知道我愛上了一個太監,只怕要被我氣死。”
青梅氣得跺腳。
“所以呀,您到底是為什麼呀?你快跟奴婢回去吧。”
王姝頓了一會兒,將水壺往地上一扔,堅定地說道。
“我不,我非要見他一面!”
青梅還欲再勸說,就看到日月居的門開啟了,一個侍女笑著朝她們走來。
“王小姐,我們小姐請您進府一敘。”
王姝眼神微微有些錯愕,似乎還未從方才的挫敗中走出來。
阿玉又笑著道。
“請吧。”
她猛地回過神來,扶著樹快速站起來,匆忙應道。
“好呀。”
侍女朝她笑笑,轉身往回走,王姝緊跟著她的步伐,面上又緊張又喜悅。
日月居不大,一個兩進的院子,佈置得極為雅緻,院內伺候的人也不多,個個謹守繩墨,目不斜視,只專注做自己的事,倒是符合許宴的氣質,清冷中帶著些沉悶。
王姝想起自己的家,四進的院子被她父親裝扮得富麗軒昂,處處透露著奢華。王姝想,她若是住進來一定要將這院子好好改造一下。正想著已經穿過了南向角院,到了南書房。
阿玉停下腳步,敲了敲門。
“小姐,王小姐到了。”
王姝有些奇怪,為什麼要在南書房見她?
裡面已經傳來熟悉的聲音。
“進來。”
阿玉推開門,轉身離去。
王姝忍著疑惑,剛踏進門,就看到昭陽正笑著看她。
她還是那麼婉靜嬌俏,只不過與上次又有些不同,她的笑容裡多了些明媚,顯得自信了不少。
她站起身,朝自己招手,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王小姐,請坐。”
王姝這才往裡走,她方才還不清楚怎麼把自己帶到了南書房,此刻看了房間的佈置才反應過來,原來昭陽把南書房用來待客了。
王姝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們兄妹二人,做事情都這麼出人意料。
房門大開著,屋裡還算亮堂,冬日裡難得有陽光,穿過院中的梅樹,直直地照在她身上,王姝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她甚至覺得有些緊張。不是因為上面坐的人是許宴的妹妹,而單單是因為她這個人,總給人一種壓迫感。她明明什麼都還沒說,面上明明還帶著和善的笑,可總給人一種疏遠高潔的感覺,彷彿她是天邊潔白的雲,而自己是路邊盛放的花,花朵再怎麼美豔,終究比不過白雲高高在上。
“風吹得很冷吧,喝點熱茶。”
王姝僵硬地將茶飲下,視線越過杯沿看向昭陽,心不在焉,根本沒有品出茶的味道來,卻還是違心地說道。
“好茶,清甜可口。”
昭陽笑而不語,也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二人都不再說話,屋內一時有些尷尬,王姝是個沉不住氣的人,眼珠一轉,對昭陽笑著道。
“第二次見面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昭陽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換了個話題。
“你找許宴?”
“……”
“他不在。”
王姝垂下眼簾。
“守了這幾日,我也看出來了。”
“那你看出來我為何不見你?”
王姝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白,一時來不及做出反應,昭陽也不急,就看著她,目光清淺,不帶任何情感。
“為何?”
“我想聽聽王小姐的看法。”
……
王姝有些愕然,抬眼看著昭陽,昭陽神色無波,只是笑意更深,朝她點了點頭,做出一副等她回答的架勢。
王姝還沒見過哪個女子有她這般氣勢的,單單一個眼神就足矣讓她心生慌亂,她又想起許宴,看上去溫潤如玉,實則氣勢凌人,容不得半點忤逆。也正是他身上的這種氣質,讓她痴迷到甘願放棄自我。
而這樣的氣勢如果在一個女子身上出現,卻未必見得是件好事。
她壓住心中的慌亂,朝朝陽道。
“你是不是擔心你兄長的身份,你放心,我不介意的!”
“呵呵,王小姐,不是的。”
王姝面色又僵硬了起來,低聲問道。
“那是因為什麼?”
昭陽看著她有些害怕地看著自己,還是毫不猶豫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