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露還掛在草尖上,秦錚的眉梢卻已凝結成冰。
“老爺,不好了!”
一個家丁連滾帶爬地衝進廳堂,臉色煞白。
“村子裡面的一些人都在傳,說您會妖法!”
秦錚端著茶碗的手頓在半空,眸光驟然銳利。
兩個訊息,一前一後,像兩柄重錘狠狠砸在秦錚心口。
他腦中瞬間電光石火!
昨夜秦福的鬼祟,今晨的妖法流言,二管家的突然巡視……
這一切,串起來了!
好一個連環計!
先用妖法的流言敗壞他的聲望,動搖人心。
讓那些新歸附的流民和家丁對他產生恐懼和懷疑,製造內部的混亂與不信任。
這樣一來,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他都會立刻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秦福這個老狗,再引著秦吳川無意間從行李裡發現他栽贓的火藥。
人證、物證,再加上一個來自主家的裁決者。
三方合力,他秦錚私通匪寇、私藏禁品的罪名,就會被釘得死死的!
到那時,他百口莫辯,唯有死路一條!
這哪裡是毒計,這分明是一張天羅地網!
秦錚放下茶碗,碗底與桌面碰撞。
廳堂內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秦瓊!”
“在!”
秦瓊邁步走入廳堂。
秦錚看著他,眼神幽深如潭。
“秦福的狗窩,現在沒人吧?”
秦瓊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那老小子正哈巴狗一樣跟在二管家屁股後面,恨不得把路都舔乾淨了,他那屋子,現在連個鬼影都沒有。”
“很好。”
秦錚站起身,在廳堂裡踱了兩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停下,盯著秦瓊,一字一頓地命令道。
“你現在,立刻,去繳獲的匪寨贓物裡,把黑風寨三當家王麻子的那塊狼頭銅牌拿出來!”
那塊銅牌,是王麻子從不離身的信物。
用赤銅打造,雕工粗糲,狼眼的位置還鑲著兩顆綠豆大的劣質寶石。
是黑風寨頭目的身份象徵,整個下河村無人不識!
秦瓊的呼吸猛地一滯。
他瞬間明白了秦錚的意圖!
這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要玩得更狠!
栽贓火藥,還能辯解是繳獲之物。
可這匪首的貼身信物,要是從你床底下搜出來,你怎麼解釋。
難道說你跟黑瞎子是拜把子兄弟!
“我親自去!”
秦瓊胸中一股熱血上湧,沉聲應道:“老爺,藏在哪?”
“秦福那張破床,床頭第三塊木板是活的。”
秦錚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那老狗的棺材本都藏在那兒,你把東西,就塞他銀子旁邊。”
“是!保證辦得妥妥當帖!”
秦瓊領命,沒有半句廢話,轉身如獵豹般竄了出去。
……
秦福的臥房內。
秦瓊的身影如一縷青煙,悄無聲息地滑了進去。
他甚至沒有去撬門窗,只是用一根鐵絲輕輕一撥,那老舊的門栓就應聲而開。
屋裡陳設簡陋,唯有那張油光鋥亮的木板床最為顯眼。
秦瓊徑直走到床邊,根本沒費力尋找,就找到了秦錚說的那塊活動木板。
掀開木板,下面果然是一個淺淺的凹槽。
裡面放著一個灰布包裹,捏上去,是碎銀子和銅板的觸感。
秦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他從懷中掏出那塊沉甸甸的狼頭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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