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後堂。
周山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大人!秦二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端坐在太師椅上的馮縣令眉頭一皺。
將手中的茶盞重重頓在桌上,茶水濺出幾滴。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坐在客座的秦龍生也放下茶杯。
“周山,站起來回話,天還沒塌呢。”
周山哪裡還站得起來,他從懷裡哆哆嗦嗦地摸出一件東西。
那是一枚通體烏黑的鐵器,三稜帶血槽。
破甲錐!
“大人!您看!”
周山哭喊道:“那趙泰……那趙泰他不是人!他是個瘋子!他要拉著我們一起死啊!”
馮縣令的瞳孔驟然收縮。
秦龍生也猛地坐直了身子,探過頭去,死死盯著那枚破甲錐。
周山語無倫次地將趙家莊的見聞說了出來。
當然,是站在他自己的視角。
馮縣令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秦龍生拿過那枚破甲錐,在指尖掂了掂,入手冰涼沉重。
他冷笑一聲:“好個趙泰,真是長了熊心豹子膽,我還當他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地頭蛇,沒想到是條敢咬人的瘋狗。”
他能捏死趙泰,秦龍生也能。
可現在,這隻螞蟻主動亮出了毒刺,還大大方方地擺在了他們面前。
馮縣令沉聲道:“他哪來的膽子?是不是背後有人了?還是他已經留了後手?”
這就是投鼠忌器。
趙泰表現得越是囂張,越是明目張膽,他們反而越不敢輕舉妄動。
一個不慎,就可能被人當槍使,萬劫不復。
秦龍生也陷入了沉思,手指摩挲著破甲錐鋒利的邊緣。
“確實蹊蹺,難道是衝著我們來的?可我們最近並沒得罪什麼大人物。”
兩人都是老狐狸,一瞬間腦中閃過無數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個他們根本沒放在眼裡的秦錚。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少年人的銳氣。
“父親,秦叔,你們還在猶豫什麼?”
馮坤大步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山,又瞥了眼桌上的破甲錐。
“一個泥腿子出身的土財主,也配讓你們如此忌憚?”
馮縣令呵斥道:“坤兒,不得無禮!這裡沒你的事,退下!”
“我不!”
馮坤非但沒退,反而走上前來,一把奪過秦龍生手裡的破甲錐。
“父親,秦叔,你們想的太複雜了!”
“你們怕他有後手,怕這是個陷阱,可你們想過沒有,他憑什麼敢這麼做?憑的就是你們會怕,會猶豫!”
“他現在就是在賭!賭我們不敢立刻動手!”
“只要我們遲疑一天,他就多一天的時間去佈置,去把這盆髒水徹底潑到我們身上!”
“等到全縣的人都知道他趙家莊被我們栽贓私造兵器,到時候我們是動手還是不動手?動手就是殺人滅口,不動手就是心虛預設!”
馮坤的話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馮縣令和秦龍生的心上。
原來還猶豫不決的兩人,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馮縣令緩緩抬起頭,看向秦龍生。
秦龍生也正看著他。
兩人的眼中,所有的顧慮都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如出一轍的冰冷殺意。
馮坤也感受到了這股森然的殺氣。
他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心臟不爭氣地加速跳動。
馮縣令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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