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拾心頭一跳,偏頭看他。
“將來什麼?”
餘淮卻忽然伸手,從她髮間摘下一片不知何時落下的梨花瓣,輕笑道:“若是將來雲涯那小子也娶妻生子,這院子怕是要熱鬧得裝不下了。”
初拾莫名有些失落,撇撇嘴道:“誰要跟他擠一個院子,讓他自己找地方住去。”
餘淮低笑一聲,忽然停下腳步,他從袖中取出一支木簪,簪頭雕著朵半開的梨花,花蕊處嵌著顆小小的珍珠,在夕陽下泛著溫潤的光,像是凝結了一滴晨露。
“今日在集市瞧見的,覺得很襯你。”
他語氣隨意,卻小心翼翼地替她簪上,手上動作卻輕柔得近乎虔誠。當木簪穿過她髮間時,初拾能感覺到他的指尖在微微發顫。
“比江二小姐那支好看。”
初拾怔住了,她抬手摸了摸髮間的木簪,忽然明白了什麼,耳尖肉眼可見的紅了。
她輕咳一聲,故意板著臉道:“二師兄這是在賄賂我?”
餘淮負手往前走,聲音裡帶著藏不住的笑意:“是啊,想賄賂你一輩子給我煮白粥。”
“誰要給你一輩子煮白粥!”
“那煮梅子粥也行。”
他突然轉身,眼裡盛著細碎的星光,像是拔整個暮色都裝了進去。
“東西已經收下了,在我這裡已是作數,可賴不了帳。”
“這算什麼?一個簪子就想收買我。”初拾假意就要扔,手腕卻被餘淮輕輕釦住。他的掌心溫熱,指腹有一層薄繭,摩挲著她的腕骨,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慄。
“要求你提。”
“那日後洗衣劈柴得歸你。”
“依你。”
“還得有金山銀山,我可受不了天天喝粥的苦日子!”
“也可。”
“我還要...”
巷子深處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兩人轉頭,只見雲涯抱著劍蹲在牆頭,嘴裡還叼著半塊偷聽不慎踩碎的瓦片。
他有些尷尬地眨眨眼,“呵呵,那什麼......山雞自己撞樹上了,我回來取鹽......”
“取鹽?”餘淮的聲音不鹹不淡。
“是...是啊......”
“取完了?”
“取了取了!”雲涯嚥了咽口水,突然一個鷂子翻身:“那個,我突然想起後山還有陷阱要收!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暮色中,只餘幾片被驚起的梧桐葉緩緩飄落。
初拾望著這小子狼狽逃竄的背影,笑的有些東倒西歪。
餘淮卻順勢將她往懷裡一帶,踉蹌間髮簪滑落在地,青絲散了他滿臂。
“現在沒人打擾了。”
餘淮低頭撿起木簪,忽地將人抵在老梨樹下。滿枝白花簌簌落在她眉間,被他用唇輕輕拂去。
“方才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現在,該談談我們的金山銀山了。”
初拾揪住他衣襟,突然咬在他喉結上。
“我說——”
齒間力道倏地放輕,化作一個帶著梅子香的吻。
“要煮也得是你煮給我吃。”
暮色四合,最後一縷霞光穿過交錯的枝椏,將相依的身影烙在斑駁的粉牆上。
而遠處,依稀傳來雲涯崩潰的喊聲:“你們倒是來個人幫忙拔雞毛啊——”
第二日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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