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著掌心裡開裂的鮫珠,世界彷彿被按了暫停鍵。
或許此刻他的內心是十分複雜的。
至少初拾是這麼想。
然而就在觸及他掌心血跡的剎那——
“咔。”
一聲輕響。
碎裂聲在寂靜的密室顯得格外清晰。
倒著實給初拾嚇了一跳。
誰曾想那顆鮫珠就這麼水靈靈的裂了開來。
??!!
這可是雷劫都能扛過的鮫珠!
怎會突然裂開?
初拾尚未回過神來,只見一縷青絲般的流光自鮫珠裂縫中溢位,如煙似霧,繾綣纏繞上餘淮的指尖。
初拾一怔:“這...”
餘淮的聲音卻突然啞了,“是她。”
這氣息他自是熟悉的。
是幼時為他束髮時拂過額角的溫度,是病中輕拍他後背的力道,是朔望之夜教他認星時,落在他發頂的嘆息。
那縷流光似有所感,在掌心盤旋一圈,終究化作點點星輝,最終沒入他心口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餘淮踉蹌半步,修長的手指猛地攥緊衣襟。
玄色衣袍在青玉磚上鋪開一片暗影,而額間已沁出細密汗珠,像是正在承受某種剜心之痛。
“怎麼了?疼嗎?”初拾慌忙上前,卻見他搖了搖頭,緩緩鬆開手——胸前的傷口,竟在微光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了新的皮肉。
“......”
“她記得你。”初拾突然覺得嗓子發堵,“情絲可斷,靈識難滅。即便沒有情絲,她也還是記得你。”
餘淮忽然低笑出聲。
那笑聲裡帶著百年都化不開執念。
“難怪...”他望著指間消散的靈光,眸中似有星河傾覆,“那時...她連握劍的手都在抖。”
鮫珠的碎片躺在他掌心,映著室內的燭光,像是誰眼中沒藏好的一滴眼淚。
餘淮抬手,輕輕覆上心口,那裡再無傷痕。
當時不解,如今才知。
原來這世上最深的執念,不是恨,不是怨,而是即便忘記了一切,連魂魄都碎作塵埃,那一點本能的愛,哪怕穿越千山萬水,都會重新回到你身邊。
——
幾日後,天啟城中。
“聽說了嗎?九幽那位魔頭,在大婚當夜——暴斃了!”
“當真?!那豈不是......”
青衣散修猛地傾身,驚得對座老者手中棋子“啪嗒”一聲墜在棋盤上,濺起幾滴殘茶。
“可不是嘛!如今九幽群龍無首,我還聽說啊,那魔尊之位,竟落在他那位剛過門的夫人手裡了!”
茶樓裡,幾人議論紛紛。
卻沒注意到角落裡,白衣人斗笠輕顫,素手懸在半空,一滴茶水正順著指尖將落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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