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人明顯手中都沾過血,比之前殺的那批流民要果斷的多,見面都是衝著腦袋和脖子招呼。
風沙呼嘯中,閻赴眼底惟餘狠辣。
“列尖錐陣,齊步推進!”
六人列成尖錐姿態,以閻赴為鋒芒,拉開距離,正面齊步前行。
這一刻,腳步聲整齊劃一,正面撞上衝過來的十名山匪。
“刺!”
暴喝聲響宛若雷聲,長槍前刺,破風聲更為尖銳。
冰冷槍頭撕裂皮肉,趙渀長槍徑直將刀疤臉胸腔貫穿,連帶破碎內臟,從後背湧出!
“再刺!”
閻赴再度開口,六杆長槍整齊劃一收回,繼續刺殺!
兩名手持鋤頭的山匪聲音顫抖,哀鳴,血漬從口邊彌散,似乎想要跪下求饒,但終究沒穩住,瞳孔逐漸擴散,撲地氣絕。
兩輪齊步刺殺,十名山匪徑直被全數斬殺。
相比長槍,無論是他們的柴刀,鐵刀還是鋤頭,距離都差了許多。
喊殺聲起,一盞茶功夫,十具孱弱身軀徹底沒氣了。
趙渀恍惚盯著染血的長槍,難以置信。
“原來吾等之前練習的站姿和齊步,盡是軍中練兵法門。”
驚歎之餘,趙渀也看著正在擦拭長槍血漬的閻赴。
想不到這個讀書老爺不僅科考厲害,更會練兵。
當世哪個將領的練兵法門不是私藏,從不外傳。
“閻大人當真不俗。”
彼時趙渀深吸一口氣,愈發覺得看不透這位進士。
以六人戰十人,其中還有一個孩子,能取得如此戰果,極為不易。
尤其是以長槍遠距離格殺山匪,動作整齊劃一,刺殺變陣迅速。
閻狼恍惚震撼,手裡幾在哆嗦著,張煉也是頭一次殺人,但他情緒控制的很好,擦乾槍頭血漬,再度捆綁到馬車頂。
閻赴如今正蹲在刀疤臉面前,神色陰晴不定。
呼嘯的大風揚起黃沙,打在臉上面皮生疼,血漬迅速在乾涸。
閻赴取出之前攜帶的匕首,攥在掌心,冷眼看著前方。
官道上流民更多,每隔十幾步便能看到三五成群的流民,可想而知,接下來這段路會有多不太平。
這山匪能在此地盤踞,相比不是一兩日光景。
正好用此人頭顱,為自己開路。
想到此處,閻赴咬牙,匕首艱難割開刀疤臉頭顱,枯草一般的長髮被閻赴攥在掌心打了個結,旋即隨意撿一段枯枝,綁縛在馬車棚頂。
風一吹,擊打在馬車上的首級與馬車碰撞,發出聲響,情形駭人。
果然,懸掛上刀疤臉頭顱之後,接下來的道路好走許多。
車架上,趕車的張煉明顯能看到不少隱隱糾集在一處的流民,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們。
衣衫下鼓起,顯然掩藏著棍棒兵刃。
只是看到馬車上懸掛的首級,這些人紛紛變了臉色,低著頭散開。
馬車於官道上搖晃,行進愈發快了。
馬車又行了半日,眼見著已至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