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某知道了,請回吧。”
待張煉身影離開,暖閣眾人看著那份請帖,紛紛衝著劉覆文抱拳拱手。
“恭喜劉大人,此人已入彀中。”
“以後從縣,仍是劉大人說了算。”
“諸位,滿飲此杯,為劉大人賀。”
次日正午,劉覆文搖頭晃腦,哼著曲子下了馬車,身後跟著兩個書童,大搖大擺抵達食為天。
食為天門口,身著寒酸衣衫的閻赴正帶張煉等著,遠遠見到劉覆文抵達,湊上前來。
“劉大人。”
閻赴率先打招呼,劉覆文面上也沒有失禮,拱手笑著。
“縣尊。”
只是瞥見衣衫破舊,姿態極低的閻赴,心中冷笑。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還不是要給老子低頭。
“閻某初來乍到,囊中羞澀,食為天比不得天香閣,還望劉大人五要介懷。”
閻赴一路引劉覆文到桌上,赫然已擺放了三個葷菜,三個素菜,算不上名貴精緻,也算不錯。劉覆文心中愈發滿意。
“這一杯酒,敬劉大人。”
“不知這從縣目前形勢如何?勞煩劉大人指點一二。”
閻赴放下酒杯,又斟了一杯酒,笑吟吟看著劉覆文。
“指點不敢當,下官只是在此地久了些。”
“從縣靠近北地,多大小衛所軍墩堡壘,韃靼一年總有三五小股兵馬劫掠。”
“此地荒蕪,年年旱澇不斷,滋生許多山匪,打家劫舍。”
“縣尊若想治理此地,仍需鞏固裡甲,平日裡多多和州府上官走動,賦稅催的不狠,便也過去了。”
閻赴既放低姿態,劉覆文自然也沒有繼續拿著架子,一邊開口,心中暗自得意。
畢竟不是誰都能和麵見過皇帝的新科進士同座指點江山。
呵,什麼進士老爺,讀了那麼多書,最後還不是低三下四的討好自己。
一想到此處,劉覆文愈發高談闊論,酒水也一杯接著一杯。
“閻大人,下官也算年長,託大叫一聲閻兄。”
“這幾日你調查卷宗,清點舊案的事,定要把握尺寸。”
“須知從縣雖是不大,卻多的是錯綜複雜的關係,本地縉紳,鄉老,背後指不定便站著州府官吏,軍中將領。”
“得罪他們事小,但只要還想在這從縣為官,嘿嘿。”
食為天門口,一場宴席直到黃昏。
劉覆文喝的微醺,膽子愈發大了許多,拍打著閻赴肩頭,笑容肆意張揚。
閻赴接連詢問,看起來愈發虛心,如今也平靜點頭。
“多謝劉兄指點,日後閻某遇到事務,還望劉兄多多配合才是。”
一聲劉兄,讓劉覆文心底不屑濃烈,面上不露聲色,慢條斯理的點頭。
“好說,好說。”
黃沙被裹挾在寒風中,拍打的人面皮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