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娘作勢要下跪。
戚修凜蹙眉,攙扶著她,“夫人這是做什麼?”
他張口居然喚一個良妾為夫人。
曹氏不由得惱恨心驚,恨的是當初就不該放這賤婢母女去儋州,驚的是,世子莫不是知道了替身的事,所以才會有聖上下旨賜婚。
“求世子,救一救歡兒……”羅小娘說到此,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
自從歡兒說要去甘州時,她就日夜擔心,唯恐她出事。
後來甘州的書信送到手中,羅小娘也未有一刻放心,殫精竭慮,憔悴到又多了幾縷白髮。
不止羅小娘,秋蘭和瓶兒也跪了下來。
秋蘭便要趁著這個機會,一吐為快。
“世子不知,姑娘和小娘被接回京都,大夫人和大姑娘就處處不喜姑娘,可姑娘清清白白,從未與什麼獵戶見過面,他們這是給姑娘潑髒水,今日,奴婢就是一頭撞死在這裡,也要替姑娘正名聲。”
瓶兒也跟著附和,她們只是奴婢,賤命一條,活到如今是受了二姑娘和小娘的恩賜。
就算侯爺要打死她們,大不了死前,把曹氏乾的髒事兒全部抖摟出來。
要死,大家一起吧。
曹氏面露怒色,“胡說八道,來人,打爛她們的嘴。”
婆子還未靠近,國公府的侍衛已經將她們攔截住。
戚修凜擰眉。
他去了壽安宮之後,太妃便同陛下說了賜婚。
沒多久,陛下許是念及他的功勞,擬了旨意,快馬送到承安侯府。
這前後,也不過三個時辰,徐二會出什麼事?
他目光落在承安侯身上,神色冷肅,“侯爺,聖旨已到,為何不見徐二?”
承安侯聽到這聲詢問,微微一愣,便將所有下人摒退,這才痛心疾首道:
“賢婿有所不知,本侯這個女兒之前陪著她祖母去禮佛,出了點事失蹤一月,這方才回來,便傳出她與山間獵戶苟且……”
戚修凜眸色凜然,周身一股冷意,便是在仲夏之日也能清楚地感知到。
“侯爺的意思,徐二與獵戶私通,你私下將人處置了?”
承安侯忍不住冷汗直冒,並未承認,“自然不是,本侯心疼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毒害女兒,是本侯將此事交給了內子,將人安置在祠堂思過,也不知她何時離開了府上,想來是覺得羞愧。”
他把矛盾轉移到了曹氏身上,曹氏冷眼看著這個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
她估摸著時辰,徐卿歡早已魂斷運河,就是胡編亂造也無人證實真偽。
“的確如此,歡兒也是年紀小,許是被那獵戶誆騙才會與他私奔,至於這樁婚事,還請世子同陛下尋個由頭,退了吧。”曹氏嘆息,她說完,察覺世子神色愈發森冷,不由得心驚膽戰。
徐知序不發一語,轉身帶著人出了門。
鐵衣已在府上搜尋了半盞茶功夫,他手中握著件耳飾,遞到世子面前,“這是在後院角門發現的,好像,是二姑娘的耳墜。”
戚修凜接過沾了泥土的珠玉墜子,微微攥入掌心。
“帶人出去,即刻全城搜尋,務必要將人活著帶回來!”
一眾侍衛領命撤出侯府。
秋蘭看著鐵衣,偷摸地跟上去。
天色徐徐黑透,府裡依舊未曾掌燈。
藉著昏暗的光線,戚修凜嘴角牽起冷笑。
“侯爺莫非沒有看到本世子的書信?這段時日,徐二便是與本世子在一處,而侯爺口中的獵戶,不知又是從何處聽來?”
一語畢,不光承安侯,曹氏與徐老夫人,都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