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娘面色蒼白,怔怔的看著女兒,嘴唇顫抖的問,“縣主的意思,七皇子要娶歡兒?”
文薔撓撓頭,再氣憤也壓制著道,“夫人你儘管放心,我怎能讓他得逞,卿歡是我好友,我會護著她的。”
說完,用力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做承諾。
卿歡手指發麻,面上沒有顯露慌亂,卻是讓秋蘭和瓶兒先扶著母親進屋。
待縣主走後,才去與母親解釋。
“我與七皇子,絕無肌膚之親,他,他是想輕薄於我,卻被姐夫將他打暈了,他沒有碰到我的。”可眼下,就算沒有發生,訛傳出去,她的名聲也會毀了。
到時候,莫說是世子,旁的誰也不敢登門提親。
她就只能給七皇子做個妾。
想到七皇子陰狠的表情,她便覺得心慌。
羅小娘卻沒有糾結這件事,而是定定看著她,“你與我說實話,你在國公府數月,到底是跟著大姑娘學規矩,還是有別的事?”
卿歡咬著唇瓣,便知瞞不住了,她深吸口氣,便掐頭去尾將替身這件事,告訴了母親。
“太過分,曹氏欺人太甚,她是要毀了你,她的女兒是人,我們母女便是任人宰割的魚肉。”羅小娘氣紅了眼,此時,秋蘭也進來,撲通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
小丫頭不敢起身,“是秋蘭沒有保護好姑娘。”
瓶兒約摸猜到點什麼,跟著跪在旁邊。
“母親,縣主所說不是空穴來風,雖然太妃沒有回應,可默許,便是縱容了七皇子,恐怕再過不久,這訊息就會傳遍京都。”卿歡不清楚太妃為何會不置可否,那日太妃召見,她就覺得奇怪。
若是衝著趙明熠,想看看孫子“心儀”的女娘,在七皇子提出賜婚時就該一口回絕。
卿歡不懂宮廷那些陽謀陰謀,可她明白,當下之際要儘快見到戚修凜。
告訴他,她是願意進國公府的。
“母親,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您不要驚訝,只管配合著瓶兒她們演戲就好,就像祖母壽陽,我設計回了侯府一般。”
羅小娘握住她的手,半晌,卻是從箱籠裡翻出一隻荷包。
荷包上亦是有著精美的修竹。
“這裡面,有三百兩銀子,歡兒,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以後不要回京都……去儋州找崔先生,其實當初孃親便為你與崔先生定下了婚約,崔先生已是答應了。”
羅小娘雖見過溫狀元,也覺得他與崔先生仿若一人,可到底打消了內心的疑慮。
畢竟崔折,一介白身,無父無母,家中只有幾畝薄田。
卿歡愣住,苦笑道,“用不著了,以後,都不需要了。”
她跟溫時玉,緣分淺薄,他做了她十數載的恩師,卻做不了她的夫君。
時間不等人。
卿歡便開始細細籌謀,接連兩日,她都在房內忙碌,每日早起去給祖母父親請安,承歡祖母膝下。
至於京中謠言開始四起時,她已是去往城郊寺廟的途中。
“祖母,今日天氣甚好,歡兒可是聽說西山的大善寺裡有大師闡傳佛法,他曾遠走古道,入西域,去東國,頗有名氣。”卿歡給老夫人剝了個甘甜的橘子,細心地將白絲給摘乾淨。
徐老夫人便覺得,這個孫女比靈君要妥帖,做事說話,令人如沐春風。
一邊的曹氏,眸光森冷,笑道,“歡兒打聽的倒是細緻,連我這個經常禮佛的人都未曾聽聞這件事。”
徐老夫人也露出探究目光。
“歡兒愧疚,這些年沒有孝順祖母,知曉祖母禮佛,這才格外留意,是想著讓祖母開心。”她乖巧柔順,一臉無辜,彷彿聽不懂曹氏的言外之意。
老夫人拍拍她手背,“歡兒有心了。”
大善寺外,馬車緩緩停下,七八個丫鬟和幾位老嬤嬤早一步下車,候在了石階下。
前往寺廟還要步行一段石階。
卿歡先是將老夫人和曹氏扶下了馬車,隨後返回,說是取一件披風。
雙腳踏上車轅時,從髮間拔下早就遮掩起來的細針。
她趁著曹氏和祖母沒注意,將細針狠狠地扎進了馬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