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狀元郎可真俊俏吶,以後若真是姑娘的郎君,不知要羨煞多少女子。”
瓶兒搭腔,“你瞧,溫狀元看過來了,好像還朝著這邊走。”
卿歡今日著了件煙粉色的紗衫,輕紗百褶裙,襯的一張小臉如玉流光溢彩。
她也看到了溫時玉,不由得一愣,隨即臉上泛著薄紅。
溫時玉眉眼含笑,腰間的荷包裡裝滿了銅錢與喜糖,每一枚銅錢上又是他親自綁上了紅繩,寓意美滿。
他護著腰間,輕輕抬腳踢了下馬腹,偏離了遊街的航道,繞到了徐家二姑娘的馬車前。
微微彎著腰,將那滿當當的荷包遞給了她。
“溫某將這福氣,贈與二姑娘,二姑娘可要接住?”
卿歡怔住,她愈發覺得這位,像極了崔先生。
尤其他笑著的時候,那時她剛練寫字,字歪曲難看,他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的教她。
卿歡有些不好意思,許嬤嬤催著她。
“姑娘,快些接過來,狀元郎君還要繼續往前走。”
她這才伸手,還未觸碰到荷包。
一陣嘈雜,似乎有百姓擁堵推搡,朝這邊擠過來。
接著卿歡這輛馬車也不知怎的了,受了驚,猛地抬起前蹄,將許嬤嬤摔下去。
卿歡被一股力道甩到了車廂後,肩胛撞到車壁,痛的她微微皺眉。
外間的雜亂愈發刺耳,她被慣力衝的東搖西晃。
馬蹄聲離的越來越近,很快,狂躁的馬匹被壓制住,簾子被掀開,一道迥勁身影跨進來,拽住她的小臂將她拉到了懷裡。
她嗅到了熟悉的松木氣息,抬眸,便看到黑漆漆的眸子。
嚇得她忍不住推拒,還一臉驚懼。
“二姑娘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方才笑臉相迎旁的男子,如今卻一副面對仇敵,我竟不知,何時與二姑娘結了仇怨?”
戚修凜聲音清冷,此刻,他擁著嬌軟的女娘,能夠清晰的感受她呼吸間的馨香,與那每一晚交頸纏綿時一模一樣。
但他面色極冷,鐵臂箍著她肩膀後背,以一種極為霸道的姿勢禁錮著她。
卿歡頓覺喘不過氣,臉頰紅了起來,“姐,姐夫,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喘不上氣了。”
戚修凜低頭,眼底閃過複雜情緒,隨後緩緩鬆開她。
她立即躲到了角落,撫著心口忐忑望著他,好似擔心他隨時會撲過去,“姐夫,我只是被驚馬嚇到了,方才,謝謝姐夫。”
她一口一個姐夫,叫的得心應手。
戚修凜看著她,“二姑娘與我生分的厲害。”
“此前卿歡從未見過姐夫,自然算不上熟稔,而且,姐夫是世子,位份高貴,卿歡不敢造次。”她說完,提著裙襬就要下車,將他當做毒蛇猛獸避之不及。
戚修凜開口道,“溫狀元品貌端正,為人持重,二姑娘給自己擇的一門好郎婿,只是溫狀元未必就能如了你的願,將你娶進門,據我所知,他嫡母早已替他相看了幾位京都有頭臉的女娘。”
徐卿歡手腳僵硬,後背一時冒起了冷汗,他這意思是說她工於心計,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她斂了心神,回道,“誰說我一定要嫁給他了,世上男子千千萬,這個不行便換下一個,姐夫,卿歡沒有眼高於頂,只要郎君對我好,我便能嫁。”
說完,她挑了簾子出去,許嬤嬤和秋蘭瓶兒慌張跑過來,將她扶下馬車。
溫時玉的小廝也緊張的看著她,確認她無事,這才放心回去傳話。
戚修凜下了車,許嬤嬤感到詫異,但維安的事是都督府負責,也就沒有多想。
只不過戚修凜的目光掠了眼馬匹,讓鐵衣去查清楚馬怎會突然驚了。
期間,徐卿歡便被安置在旁邊的茶樓休息。
半個時辰後,她從小廝口中得知,馬兒的脖頸處有一根細細長長的銀針。
就是這個原因,才導致失控。
這麼多馬車,誰會專門挑選承安侯府的馬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