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辦法啊，因為除了這幾個人，他是真沒人可用。
趙率教，劉之綸死了，滿桂也死了，現在能用的將領不外乎兩個，一個叫馬世龍，另一個則是眼下的祖大壽。
“不是我不想為朝廷拼命，可陛下乾的事兒也太......”
他還沒有那個膽子敢直言崇禎的不是，所以後面幾個字故意被他省略了。
不過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崇禎已經寒了他們遼東將士的心，想要讓他們繼續為他拼命，沒有那麼簡單。
“你想怎麼滴？讓陛下給你磕頭認錯？求著你繼續為國效力？”
“誒誒誒，孫大學士，這話我可沒說啊。”
祖大壽急忙擺手。
誰知孫承宗白了他一眼道：
“正是因為袁海口已經進去過一次了，所以你們才要更加拼命。”
“特別是你，你小子是不是跟著袁海口跟久了，也學著他那一套了？動不動就調兵離守。”
“你知道陛下為何要將袁海口下獄麼？”
這時，孫承宗提出了一個在此時刻極為關鍵卻要命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韓羽與袁崇煥已經討論過。
祖大壽不知，只覺得崇禎懷疑袁崇煥，所以殺雞儆猴。
可孫承宗接下來的一段話，卻讓祖大壽心中一驚。
“袁海口的作戰方式，別說你們，我都知道。”
“他的固定戰法是堅守城池，引敵攻城，挫其銳氣，然後再出兵殺敵，從寧遠到錦州，他這戰法屢試不爽。”
“按理說，這該是一個十分優良的戰法，即便放在我泱泱華夏數千年的歷史中，那也是能夠排得上號的。”
“可他錯誤的以為在這裡，也能施行這套戰法。”
孫承宗的眼睛裡閃動著睿智的光芒，這個已經年過花甲的老者，用洞穿世俗的目光揭開了袁崇煥被下獄的主要原因。
京城與別的地方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還真不一樣。
無論是寧遠還是錦州，都是小城市，裡面當兵的比普通百姓還多，且位居前線，袁崇煥一個人說了算，說守就守，不守拉倒，不用討論，不用商議。
可在京城，這裡有且只有一個人說話算數，而且絕不會是袁崇煥。
這個人就是崇禎。
“袁海口這輩子除了喜歡吹牛，唯一的弱點就是不懂政治。”
“陛下坐鎮京城，看著敵人這邊跑過來，那邊跑過去，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吃不好睡不著，三宮六院的妃子也是束手無策，只有袁海口這個大將能夠讓他心安。”
“可袁海口倒好，不但不主動出擊，反而也跑來跑去的把陛下當猴兒耍，結果一句話不說，直接帶兵衝到京城樓下，他要幹什麼？”
這個致命的錯誤，或者說缺點，乃是導致袁崇煥被崇禎下獄的主要原因。
而韓羽與袁崇煥討論的，就是他被下獄後，到底是誰要置他於死地。
孫承宗身在局外，自然看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