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上副溫順的樣子,親自迎了出去。
雲墨正站在廊下,手裡把玩著塊玉佩,見雲泠出來,嘴角勾起抹輕佻的笑:“喲,這不是我們尊貴的郡主嗎?怎麼有空見我這粗人了?”
換作往日,雲泠定不會給好臉色,但今日她卻微微屈膝行禮,語氣帶著幾分討好:“大哥說笑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尊貴不尊貴的。”
雲墨愣了下,顯然沒料到她會是這反應,隨即眼中閃過絲得意。
看來這丫頭是真怕了,知道他如今得勢,想巴結討好。
“有事?”雲墨斜著眼看她,擺出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也沒什麼大事,”雲泠微微一笑,“就是聽說大哥近來頗得太子殿下賞識,替侯府立了不少功,特來道賀。”
“這點小事,值得你特意來道賀?”雲墨故作不屑,心裡卻舒坦得很。
“怎麼不值得?”雲泠語氣誠懇,“大哥如今的本事,可比從前厲害多了。依我看,將來封侯拜相都不在話下。”
這話正說到雲墨心坎裡,他忍不住挺直了腰板:“你倒是有眼光。”
“可不是嘛。”雲泠湊近了些,聲音壓低了些,“不過,大哥甘心只當個侯爺?”
雲墨眯起眼:“你什麼意思?”
“大哥輔佐太子殿下成就大業,將來太子登基,論功行賞,大哥怎麼也得封個王吧?
太子若是沒了大哥,能有幾分勝算贏了滕王?是大哥救太子於水火啊。”雲泠看著他,
“一方諸侯,總比困在這京城當個侯爺自在多了。”
雲墨心裡猛地一跳,面上卻板了起來:“放肆!太子殿下的決定,豈容你一個女子置喙?”
“大哥別惱。”雲泠連忙擺手,“我就是隨口一說。只是覺得以大哥的能耐,只拿個爵位實在太虧了。你想啊,西涼那邊剛運來的火藥,可是你一手操辦的,這等大功,尋常賞賜哪配得上?”
她特意加重了“火藥”二字,看著雲墨的眼神裡滿是“崇拜”。
雲墨喉結動了動,嘴上呵斥:“休要胡言!能為太子殿下效力,是我的榮幸。”
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地方王……他以前不是沒想過,只是不敢深想。如今被雲泠點破,那念頭竟像野草般瘋長起來。
是啊,他立了這麼大的功,憑什麼只能當個侯爺?
“是我失言了。”雲泠適時低下頭,“大哥別往心裡去。我就是覺得,像大哥這樣的人才,不該被埋沒。”
雲墨哼了一聲,擺足了架子:“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如今我得勢,你別想來巴結討好你對思默做的那些事,我都還記著呢。你巴結錯人了,我得勢那日,第一個殺的便是你!”
說罷,他揹著手,腳步卻比來時輕快了幾分。
走到拐角處,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梧桐院的方向,眼裡閃過一絲志在必得。
雲泠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明喜湊過來:“小姐,這雲墨真會上當?”
“貪念這東西,一旦生根,就難拔了。”雲泠轉身回屋,“他越是得意,越容易出錯。再說了,一個人骨子裡的劣根性是怎麼變也變不了的。”
果然,接下來幾日,雲墨行事越發張揚。
不僅在外面喝花酒到深夜,還在朝堂上幾次三番搶著表現,惹得幾位老臣頗有微詞。